“我过些时日去北边找你,你应该还在吧?”
“白姑娘尽管来,我随时都在。那我们怀北城再见。”
“再见。”
余常辉向白方雪拱了拱手,定好约定,转身跳下城楼,回到了镇北军中。
镇北王正等着余常辉归来。城楼上那女子镇北王可不陌生,余常辉和这女子曾多次结伴来镇北王府,如今余常辉随军出征之际,这女子又来送别,两人关系之亲密不言而喻。镇北王哪好意思打扰这一对鸳鸯,于是一直等到余常辉归来,才整军出发。
二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为了尽快回到豫州,朝廷为这两百多人全部准备好了马匹。三匹高头大马走在前头,上头坐的是那镇北王、仙安使和美髯公。
辞别了余常辉,白方雪返回悦来客栈中,回来一看,客栈里好不热闹,李常衫、韩文松和小和尚早早便来拜访。
李常衫见白方雪归来,递过一封书信,说道:“常辉凌晨时便已离去了,想来离开时还用了真气隐藏身形,才使我未能有丝毫察觉。”
小和尚也说道:“该是如。余施主昨夜与小僧一同用过晚饭,凌晨时便匆匆离开,小僧也未能觉察到。”
白方雪结果接过书信看了一遍,内容无非是余常辉说自己军令太急,匆忙动身,来不及好好道别,还请原谅之类的话。
李常衫等白方雪看完书信,才接着说道:“书信末尾,常辉拜托我将他离去一事转告给两位姑娘,所以这才过来拜访。不过我还是想见见常辉,不知两位姑娘可想同去?”
云佳伊接过话来:“师姐,我们与李公子和余公子也算是同患难过,理应去为余公子送别一番。”
白方雪听完李常衫所说只觉得好笑,这对同门师兄弟怎么分别时都不打个招呼,还要特意藏着躲着。
“晚了。”白方雪径直答道。
“什么晚了?”李常衫一头雾水。
“我方才已经见过余常辉了,想必此时他已随军离开了吧。”
“什么?!”此话让李常衫一惊,不禁好好打量起眼前的白方雪来,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白方雪也不示弱:“本姑娘神通广大,哪像你一样愚笨,连自己的师兄弟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这白方雪与其说是神通广大,倒不如说是艺高人胆大,昨夜一个人偷偷溜进镇北王府,知晓了镇北军何时出发,这才赶上了为余常辉送行。
“敢问姑娘为何要独自去见常辉?”李常衫问道,按理说也应该通知下自己才对。
这下总算是问住白方雪了,自己心底那份情意怎好明说,可是白方雪终究不是普通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反问道:“你又为何三番五次地来这里勾搭我的师妹?”
白方雪这一问同时镇住了两个人,云佳伊脸上仿佛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满脸通红,着急地答道:“师姐莫要乱说,李公子只是过来见小红妹妹的。”
“哦?那小红妹妹你说,这李常衫来我们这里,是和你说的话多,还是和你佳伊姐姐说的话多啊?”白方雪指着云佳伊腰间的藏虚棒问道。
哪知云佳伊暗中发力,运使真气禁锢住藏虚棒,小女鬼一时间出来不得。气氛瞬间极为尴尬,三个人就这么僵在哪里。
韩文松在一旁洞若观火,这一对师兄弟这一对师姐妹的关系也忒复杂了。眼见众人将话题越扯越开,韩文松急忙说道:“我们今日是来讨论为常辉送别的,争这些个不相关的干什么。既然白姑娘已经见过常辉了,那就不用再劳烦两位姑娘了,我们二人前去便可。常辉才刚刚动身,想来还未走远,现在去应该能来得及。”
“小僧正好同去。”小和尚附和道。
“文松所言极是。”李常衫这才想起正事,带着韩文松和小和尚急匆匆离开悦来客栈,白方雪没想到三人离开得这么突兀,大声提醒道:“余常辉是从北门离开的。”
得了白方雪提醒,李常衫三人赶往郢京城北门。到了城外,路上到处是马蹄践踏后的痕迹,正中的道路坑坑洼洼,两旁的杂草东倒西歪,这些迹象无不在告诉这三人,镇北军离去得有多迅速和匆忙。
“也罢。人各有志,常辉既然不想见我,就随他去吧。”李常衫突然叹息道。镇北军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只需稍稍运使身法便能追上,可是追上后又怎么办呢,不管是自己还是余常辉都没有做好面对彼此的准备,所以他才会不辞而别,而自己已没有把握能劝他回头,恐怕即便追上镇北军了,余常辉仍会躲着自己吧。
小和尚看李常衫仍是闷闷不乐,遂说道:“虽然修行之人不该与凡人间有过多纠缠,可既然余施主心有凡尘,不了却凡尘又如何能顺利修行。依小僧来看,李施主大可不必纠结于余施主一事,放手让他去凡人堆里闯上一遭,说不定反而能让他了了凡心断了念想呢。”
“小和尚果真有大智慧,此话有理。这人间世事总归是难如意。”韩文松也说道。
李常衫看身旁这两人接连安慰自己,心头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自嘲一笑:“常辉此次出征,我倒是比他还要紧张。要是此行真能如小和尚所说,那自然最好不过。”。
接着,李常衫向着韩文松郑重抱拳说道:“今后,常辉就拜托给韩兄了,莫要让他在这楚国朝廷里受了欺负。要是出了任何了不得的事,可托人上齐云山求助,在下必定随叫随到。”
眼见李常衫如此郑重,韩文松豪迈一笑:“李兄尽管放心,朝廷中有镇北王和我在,哪会有那不开眼的人胆敢欺负常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