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桩上的少年已连着斜跨三根木桩,未出丝毫差错。
少年的心中狂喜之余,暗自想道,看来这木桩是虚实相间,难怪刚才无人能过两根。如此,只需一路向前斜跨,岂不就能顺利过关。
他心中计较已定,然后信心满满地仍斜向前一步跨出,却不料脚下一沉,原来是虚的,一头栽落水中。那只小船上的人似早有所料,少年刚落水,船便到了,片刻将人救起。
岸上的小孩刚刚还是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却不料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那几个早就萌生退意的孩童,此时再无侥幸之念,即刻呼朋唤友,转过假山,一溜烟地原路奔回。
苏幻天见那桩上少年第四步落水,突然眼前一亮,顺低头沉思起开,片刻似有所悟。
水塘边仍有七八个少年徘徊。
李飞估摸着剩下的时辰已是不多,急得抓耳挠腮。
见苏幻天在地上划得入神,有些惊异,也不打扰,索性也蹲下观看。
只见苏幻天把一截小棍掰成数段,每一小段代表一个木桩,按照水面上木桩的摆放方式结成阵法。
李飞看了片刻,复又起身看看水塘里的八十一根木桩,也恍然似有所悟。
却听苏幻天喃喃自语道“李兄,若我所料不错,此阵应该能过去。”
李飞飞挠了挠头,“嗯,似乎有些明白,要是能再多些时辰,我也能弄明白怎么过的,嘿嘿”。
说罢,二人不敢耽搁,立刻奔向水边
只见苏幻天胸有成竹地,纵身跃上刚刚那落水少年站的中间第一根木桩。也一样向左斜跨两步,复转身,右前斜跨一步,再正前一步。只见一个瘦小身影左转右折,动作毫不迟滞。
船上岸上众人皆张大嘴巴,还没缓过神来,他已在最后一根木桩上足尖一点,飞身跃到对面岸上。
李飞落后三四步,紧随着,此时也跃到岸上。
李飞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哈哈大笑,“真想不到啊,我们都过关了”。
此时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几个机警少年领头,余下七八个少年也照猫画虎地依样通过了木桩阵。
那撑篙家丁一脸惊诧尚未舒缓,看着已转身向前奔去的苏幻天背影道“此子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见识,识阵摆阵,且能如此沉着,将来必成大器。”船上那些落水孩童听着,一时又羡又妒又悔。
小船载着众人返回不提。
苏幻天在最前,一队共十一个少年。
向前绕过几排遮挡视线的竹篱笆,一条碎石小路直通后院门。门西侧是一片不大的花圃,花圃中间建有一六角飞檐的小亭,亭中有石几张凳子。
凳上上相对坐着一男一女,正饮茶说话,旁边立着伺候的侍女。石桌上除了几件茶具,还摆放着一个沙漏,此刻漏中之沙已所剩无多。
那男子听见脚步嘈杂,抬起头,正见孩童一队人迤逦而来。
他回头向那女子笑道“这一队也还不错,有十一人。”
女子抬头看了看,又看看桌上沙漏,柔声道“李师兄,快到时辰了,剩下一队想来也该差不多了。”
男子点点头,微微侧耳,起身道“剩下一队也到了,应该有九人。吴师妹,我们去小校场吧。”
女子起身盈盈一笑,“李师兄功力又见精进,师妹我自愧不如
不一会儿,苏幻天等人陆续来到后院门处。院门东侧已经站着十二三个少年,正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见他们等人到来,都抬头好奇地打量。
苏幻天来到院门边立住脚,也拿眼光略略扫过先到的一众人。只见那为首的一个少年,十一二岁年纪,比其他孩童略高出半头,衣着光鲜华美,神情倨傲。
少年身后,聚着四五个孩童,看衣着,大约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明显一副唯高个少年马首是瞻的样子。
“哈哈,人虽不多,半个时辰内也都到了,不错。”这时一男一女从西侧花圃走出。
前面男子三十来岁,书生打扮,面目普通,目光却炯炯有神,两侧太阳穴处微微凸起。女子二十多岁模样,身着素裙,容颜姣好。似缓实急,说话间,这二人已来到院门处。
最先到的高个华服少年看见两人,忙趋前几步,抱拳躬身施礼,“小子朱毅,见过李教习,吴教习。”其余少年见状,也忙纷纷躬身施礼。
“朱公子不必多礼,各位也起来吧。第一关你们都顺利过了,现在就随我与吴教习去演操场。再过了第二关,你们才算我城主府真正的弟子,那时再叙礼不迟。哈哈”。
两个教习在前,一众少年跟随着。出了后院门,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城主府后面,乃是兵营。城主府地势略高,院墙外,顺着一段缓坡而下,有数排营房。营房西侧,一排木栅栏向北遥遥而去,直抵城墙。
一众人等出院门,下了缓坡,直奔兵营大门。
等到了兵营门口,早有兵士搬开拒马,门内迎出一人,却是先前在城主府大门前的青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