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溪嘟嘴:“反正这次,你得让我去。”
袁半州看她那副样子,眼睛闪闪有神,半边脑袋就疼。
“你在宣州待着不行吗?有河西王罩着,干嘛非得往华京凑。”
袁青溪目光一收,认真看爹爹:“爹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开始在华京布盘了,只是华京里镇商势力独大,你插不进脚。”
袁半州被借了短,脸上有些挂不住:“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不用你操心。”
“爹爹,如今海内承平三十三载,漠毒威胁又被解决了,异姓……”
袁半州抬手压下,袁青溪见爹爹明了也知趣闭嘴。
如今海内承平三十三载,漠毒威胁又被解决了,边疆却还有三位异姓藩王镇守。如今太子大婚在即,宣德帝会不会为了给未来新帝扫清障碍,而对藩王出手?
袁半州早年为河西王军师,运筹帷幄立下不少功劳,袁青溪早逝的母亲又是河西王妃是闺中密友。因着这些关系,袁半州从河西王府告退从商之后,得了不少资源。
如今若不寻个新的开拓点,只指着河西王一个靠山,怕是不太稳固了。
袁半州揉揉眉心:“不要妄言。”
袁青溪垂眼,指尖轻捏,她又想起常月刚才说的话。
“我可不白帮你干活,媒婆这种事情可是很费口水的,累死人,钞票不给够的话,不干。”
“钞票”
“就是钱啊,哎,说了你也不懂。”
袁青溪眼睛又亮了,她上前几步,到袁半州近前。
“爹爹,我们袁家货栈,每次到华京送货,你可知道捎回来的什么最多么?”
“什么?”
袁半州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这句话,看她眼睛又亮起来,知道自家闺女这是又有鬼主意了。
袁青溪:“银子。”
袁半州:“嗯?”
可不就是银子吗?袁家货物送到买家手里,换回货款,可不就是去的路上押运货物,回来途押运钱银,女儿莫不是脑子吓傻了?
不过后来袁半州发现华京和宣州时常出现货物差价,所以常常把货款拿来购置华京价低商品,到宣州高价销出,又多赚了笔差价。
难道女儿另有他意?
又想了下,袁半州明白了,到华京经营的宣州人很多,有些与商队同乡熟识的,会央着袁家商队里的熟人带些银子回乡。
后来随着商队足迹越来越广,声誉越来越高,又有些其他州郡与袁家商铺有往来的主顾,让商队捎钱银去补给华京商铺急用的。
袁半州眯起眼睛,瞧自家闺女。
袁青溪也学着爹爹的样子,眯起眼睛。
半晌,袁青溪压低嗓音,拿出了袁二郎说活的范儿,道:“钱,老爹赚不赚?”
袁半州直接一扇子抽袁青溪腿上,抽的袁青溪“哇”一嗓子。
袁半州:“好好说话。”
袁青溪咋舌。
“我想在华京开个钱庄。”
“大楽不许民间私自铸币,围着轻则抄家,重则枭首。”
“不铸币,而是做银票兑换。”
袁半州坐近些:“你讲清楚。”
“银子贵重,路上携带不变,还容易招来匪患,所以我袁家才能有做货运,有做押运,赚了双倍的钱。”
袁青溪拿起爹爹的粗瓷杯,抿了一口,继续道:“不过,既然想要让袁家帮忙捎带钱银的人这么多,为何不直接把它作成一门生意。”
“女儿准备在华京建起一座钱庄,为宣州到华京经商生活的主顾承兑银票。”
袁半州也是老商贾,听她一个话头就明白她想干嘛,接话道:“你是想在宣州钱庄里立下钞引缴存银两,然后凭借钞引到华京的钱庄领取银两?”
这样袁家商铺拉倒华京交货之后,就不用再警备着把货款拉回宣州,只需等着在宣州存了银两的钱庄顾客到华京兑取银两,那银子就自行完成了一次周转。
如此,袁家不仅省去了押运人力物力,减少风险,还多赚了一道钱庄利钱。
更甚者,存取之间有时间差,袁家甚至可以利用时间差,再行投资,多赚一道。
妙!
不亏是我袁半州的女儿。
不过,这生意还有些暗藏风险,须得好好计较。
另一厢,袁博雅招待着老友,却明显感到他心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