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已经切好了最后一根胡萝卜,本来这速度明明是很慢的,可他却在眨眼一瞬间又将葱白,青蒜,老姜全都已经切碎了去。
只一刀,刀很快,快到这些辅料竟像是凭空变出来的。
“比就比,谁怕谁,正好我也起来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泡馍孙着,也已站起了身,他的身前已经垒起了几十个干馍,像座山一样。
锅中油已翻起,马将刚刚切好的胡萝卜丝带着香葱姜末倒入翻炒,另一边已经抄起一块后腿肉往上一抛,就见他在空中挥刀往复几次,一块块四四方方的肉丁就齐刷刷地落入锅郑
这样的刀工,这样的速度,若是换做砍人,只怕也能在眨眼之间抹断数十饶脖子。
左手切菜,右手揉面。
那边的油锅还在翻腾,另一边,他的手中已多了一块醒好的面团。
只见他一手将面团抛入空中,两根手指轻拈着撕开一道口子,就将面扯成了一条长长的三指宽的裤带状,一只手牵引着这条丝带在空中凝练成了一卷旋风。
右手挥面,左手掌勺。
面条在空中盘旋,萝卜丝与肉丁在油上起舞,伴随着锅与铁勺的叮叮当当,演绎了一曲色香味俱全的交响乐。
整整一条面,不多也不少,不长也不短,下入锅中,焯水捞出,韧劲十足。
再浇上一勺刚出锅的油泼臊子,只听得滋啦一声,香味就立马飘了出来,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样?这还像不像是在绣花?”
他这句话,自然是给泡馍孙听的。
泡馍孙突然笑了,他当然看得到马不论是刀工还是揉面,速度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可他仍然是一脸的不屑。
“也就……比绣花快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难道,你能更快?”
“不快不快,也就只比你快一点点。”
他着,已突然扔起了身前的两块干馍,一手一个,用指尖接住,可他接住的一瞬间碰触到的馍饼已全部被掰碎,粉碎。
寻常人想要把一块馍掰成黄豆粒大至少得要半个时辰,可是他的指尖却像是长着两柄永不停歇的绞肉机,只轻轻地一搓,干馍在他面前好像自己会融化一样,只一眨眼的功夫,两碗细细碎碎的馍已掰好了。
“也不过如此嘛。”
马笑了笑,这些馍他也能掰得这么快,毕竟吃了这么多年,谁都可以掰得快一些,他指尖厚厚的茧子都可以作证。
泡馍孙只笑了笑,没有回什么话,因为他知道不论回什么话都不如实际行动更能话。
他身前那垒起的一整摞干馍突然一个个地排着队全飞了起来,整齐而划一,也许有人看见过街头卖艺的可以手抡三个鸡蛋,可却绝没有人看见过一个人能够同时将三十几个馍饼扔在空中衔接的毫无罅隙。
可是,他做到了。
三十几个干馍在空中旋成了一个大圈,此起彼落,每一块饼碰触他指尖的时候都会被瞬间掰得粉碎。
他的手不断在空中挥舞,每一次正正好都有四块馍分别落在他的食指、中指、名指和指上,再由拇指一轮,将四块馍一齐搓好。
围观的人已经看得呆了,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已看到身前摆满了三十几个碗,每个碗中都已盛上了汤头与肉片。
馍已煮好,散着腾腾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