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不知该如何评价阁主,他定是吓破了胆,一出牢狱,便马不停蹄地逃走或隐匿起来了。
可是姑娘、王八、杂役呢?偌大的一群人,都去了哪儿?
正想着,只听楼上哐啷一声。
闫寸一手握住刀柄,一手在吴关肩膀上按了一下,示意他待在原地,紧接着,他既轻声又迅速地冲上了楼。
“谁在那儿?出来!”闫寸喊道。
吴关看不到楼上的情况,只能从影子晃动判断闫寸停在了一处门前。
“出而降者,不杀。”闫寸又喊了一句。
这已是最后的警告。
一个女声颤颤巍巍地响起:“莫杀我,我就出来。”
闫寸后退几步。门开了。
“是你?”闫寸道。
“哎呀闫县尉!”女声十分惊喜。
不久,闫寸领着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子下了楼。
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正是一个女人初有韵味的年纪,也是院阁女子缠头价最高的时候。闫寸唤她荷花。
“你怎么还在这儿?其他人呢?”闫寸问道。
“都散了,有的姐妹被卖入其它院阁,王八杂役则另谋出路去了。”
“那你呢?”
“我攒了些钱,就给自己赎了身。”
“那你还回来?”
“来找样东西。”荷花道:“杏花姐有几根备用琴弦,是上好的马尾毛,清河王送的,我想着那东西应该没人注意,丢在这儿也是浪费……我就……”
她确实是从杏花房间出来的,但闫寸还是追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喏。”荷花干脆摊开袖内的手,手上确有几根光泽柔和的马尾毛。
弄清了荷花的情况,闫寸继续问道:“你知道阁主在哪儿吗?”
“这我可不清楚,好像出城了吧,那天他一回来,就雇了支马队,将值钱的东西全装了车,还……处理了我们。前后不过半天,事情便办妥了,有不少姐妹都是被贱卖到其它院阁的。
身价跌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到了新地方或许会受人欺负。我倒占了个大便宜,若不是价钱压低了一大截,我还没法给自己赎身呢……”
荷花絮絮叨叨,闫寸也并未打断她。
但很快荷花就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从前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个聆听的角色,恢复自由身以后,她似要将从前压抑的话都倾诉出来。
她吐了吐舌头,以示抱歉,并提示道:“若二位来此找阁主,可以去马队常常停留接活儿的西市附近问问,或许有人知道阁主所雇的马队去向。”
“不,我们想请你帮个忙。”闫寸道。
“我?”
“你可有相熟的姐妹,帮我们找两个如何?”
荷花眼珠转了转,道:“您可不像流连院阁之地的……至于这位小郎君……”
她围着吴关转了一圈,调笑道:“唇红齿白,姐姐倒是很喜欢。”
“多谢。”吴关礼貌拱手,并诚恳道:“此次所找的两人,须跟我去一户人家……”
“我猜猜。”荷花打断了吴关道:“莫不是要配合县衙查案?”
“姐姐聪慧。”吴关夸道。
“呦,小嘴儿真甜。”荷花自然看出来了,最终拍板的还得是闫寸,她便向闫寸问道:“闫县尉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