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章四十六: 公主 钩吻(1 / 2)瑰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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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费雷德对这次圣诞系列庆祝活动在扩大皇室影响和缓和与哈默尔恩关系方面发挥的作用非常满意。事实证明,即使爱妻和红颜知己在每一个场合都要找对方不痛快,她们之间的竞争也是良性的,至少目前除了给他自己添堵之外还没有不良影响。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他现在已经是帝国绝对的主宰者,他脱离了父亲、岳父的挟制,改革了税制还打赢了税制战争,迎娶了理想中最能给自己的事业提供帮助的顺从的“花瓶”皇后,顺便还和艾西普特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势力联盟,宫相经过敲打也停止了势力扩张并且逐渐式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可以给春风得意的他带来阴影?

有,阿尔费雷德注视着他的红颜知己沉默着走近,步履急促,面色阴沉,眼角还带着泪痕。上一次看到阿格莱塔·穆莱尔这样子是几年前,那个时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阿尔伯特·金的死亡。想到这里,阿尔费雷德立刻屏息凝神,等待她开口。

“陛下,哈默尔恩女伯爵不在了。”阿格莱塔在汇报属于公事范畴的事件时是不会带有任何个人感情的,但是这次她破例了,她用尽了作为一个感情不是很充沛的人或者说把所有的感情都献给她的主君的全部剩余感情,将这句话渲染成最悲哀的效果。

“什么?”阿尔费雷德的理解能力绝不算差,但是这一次他迟疑了。

“哈默尔恩女伯爵阁下,狄奥多拉·罗斯·尹·金过世了。”

阿尔费雷德沉默了,他没有去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今天不是愚人节,阿格莱塔更不会拿这种问题来开玩笑。他只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呼吸停滞,不是悲伤,也不是寂寞,更不是伤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

“哈默尔恩现在什么情况?”

“梅耶小姐亲自视联给我的消息,她看起来已经哭过了,及时稳住了局面。”阿格莱塔叹了一口气,她得到这个消息是昨晚,她是在纵情哭过一场后才整理好自己觐见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胸腔中还是藏匿着化不开的悲痛,一旦触及这个消息就会痛苦难耐?

“是......怎么发生的?要知道,几天前她还完好的站在这里。”阿尔费雷德问道,不论如何,死去的是和他有近十年夫妻关系的女性,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昨天半夜,第一次视联时女伯爵就已经中毒了,亚伦族兄知道之后星夜赶往哈默尔恩,但是......没有赶上。”

“中毒?”

“是。”

“地方警检法介入了吗?”

“哈默尔恩郡的地方警署、检察院和法院都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陛下,我认为......”

“说。”

“卡梅洛特是不是也应该......”

“你和最高刑事调查官协调,组成一个专案组,到哈默尔恩去。”

“是。”

“克里斯呢?”

“目前我还没有和克里斯殿下谈过,梅耶小姐说她还没有离开过女伯爵阁下的房间。”

“朕要和克里斯谈谈。”

阿尔费雷德的思路很清晰,对于狄奥多拉的死,他比起悲痛更多的缺乏真实感,而且敏锐的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的问题。狄奥多拉现在在政治上已经失去过往的意义,除非有人针对克里斯汀,否则没有理由对她下毒手。

“克里斯。”阿尔费雷德隔着冰冷的电子荧幕借助电波的传讯观察自己的女儿。

“......”克里斯汀没有反应,从昨天狄奥多拉咽气开始,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次。

“克里斯!”阿尔费雷德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女儿,会因为母亲的过世而一蹶不振,而意识不到她自己处在危险之中。这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把亚历山大交付给她的原因,当初克劳狄亚过世的时候他和克里斯汀年纪相仿,却只哭过一场。

克里斯汀侧了侧脖子,算作听到的回应。

“你听朕说,你现在可能存在危险,朕会安排专人把你接回卡梅洛特,你如果不愿意住进亚历山大宫,那么和威廉里奥一起住进威尔士宫也行。”阿尔费雷德知道自己不太会照顾女儿的情绪,所以已经使用了最温和的口吻。

然而,克里斯汀却突然抬起头,正对浮空的视联荧幕,怒视阿尔费雷德。

阿尔费雷德也由此可以看清女儿的面容。如果说阿格莱塔是眼眶湿红,泪迹未干,那克里斯汀就是涕泗横流,堪称一塌糊涂。要知道,克里斯汀很像狄奥多拉,两人都是不施粉黛的那种类型,能不把妆哭花达到这种效果,克里斯汀的伤心可见一斑。

阿尔费雷德确实不以为然,克里斯汀可以哭,也可以悲伤,但她是一国公主,再怎么伤心也不该这样失态,她已经不是孩子,在两个世纪前已经是可以考虑联姻,不几年就要出嫁的年纪了。

“那妈妈呢?”克里斯汀问道,她怒火中烧,但是没有太发作,狄奥多拉生前谆谆教诲言犹在耳。

“她......调查清楚原因之后,举行葬礼,真会把哈默尔恩一系的爵位晋封为侯爵,让她可以享受更加体面的葬礼。”阿尔费雷德说。

“然后呢?”克里斯汀追问。

“什么然后?”这还不够吗?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彭德拉根家族在爵位上看得很紧,不是战功和世代贵族,是不能封爵的。因为死人而晋封的,这绝对是头一遭,所以他认为,这已经足够了。

“你会查清楚吗?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会严惩凶手吗?不论凶手是谁?”克里斯汀连珠炮似地发问?

“这要看具体情况。”阿尔费雷德坦然的说,他不介意撒谎,但是在女儿面前他不愿意撒谎。而且政治家和政客最大的区别就是政治家会尽力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因而说话前就会思考自己是否能够负责,而政客的脸皮从来就不是普通人级别的,他们以政治为生,推翻自己的言论是家常便饭,阿尔费雷德显然是政治家而非政客。

“如果具体情况是指使这一切的是你的宫相,你会按法律处理他吗?”克里斯汀不打算放过阿尔费雷德。

“克里斯,朕是亚历山大的皇帝。”

阿尔费雷德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正面回应,然而在克里斯汀看来,不明说就等同于拒绝。

“那么葬礼呢?你会出席妈妈的葬礼吗?”

“不会,包括威廉里奥,朕不会允许他去,因为在你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所有皇室成员的出行都应该慎重。朕也不建议你去,不过你不会听的吧?”阿尔费雷德问到。

克里斯汀又沉默了,她发现自己和父亲对话的时候沉默的时候极其之多,因为他们两个仿佛来自两个地方,不是,应该是两个星球,完全不像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因为她作为女儿完全理解不了父亲的价值观。

“妈妈她......”克里斯汀说话的时候盯着狄奥多拉的遗体。“最后的下午告诉我我应该为作为你的女儿而感到骄傲,因为你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却是一个伟大的皇帝。那什么税制改革,联合克里斯顿都是很有......她是怎么说的来着,有远见的行为。”

“狄奥多拉说的?”阿尔费雷德不太确定的问道。

“是。”

“朕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但是狄奥多拉如果早一点说出这样的话,朕也许就不会和她离婚了。”良久,阿尔费雷德这样说到。

“但是我理解不了,我理解不了啊爸爸!”嘶吼控诉的同时,克里斯汀又是两行清泪落下。“我不懂那些东西,我只知道,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我只知道您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您甚至不愿意抽出一些时间来陪我,就为了那开不完的该死的会!”

“朕说了,因为朕是......”

“因为你是亚历山大的皇帝,我宁愿你不是什么该死的皇帝,我只要我爸爸和妈妈能够陪着我,就这么简单而已!”克里斯汀越说越难过,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无力的扑到狄奥多拉遗体前哭泣。

“克里斯,几千年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公主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姑姑,朕的姑姑,以及无数的皇帝国王的姊妹和女儿,然后她们会因为自己生为公主的责任,背井离乡成为一个陌生人的妻子。运气好的话,那会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同龄人,运气不好,她们可能要和一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男人同床共枕,为可以当自己爷爷的人生儿育女,甚至她们的继子都比她们要大。更残酷的,在古代,迎国和艾西普特的公主有可能要和亲生兄弟成婚,为了保持他们王室血统的纯正。”阿尔费雷德很少有耐心去解释什么,也就是克里斯汀了,也就是他唯一的骨血,他才愿意多说这么多,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会这样吗?”克里斯汀怔怔的望向父亲。

“如果你足够顺从的话,朕会给你选择的余地。朕其实对你很好,克里斯,你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朕应该更早的教育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王后,这是朕的错误。”

“没有例外吗?”克里斯汀说。

“有。”阿尔费雷德不情愿的解答。“你只要证明你的存在有额外的价值就行。”

“价值?”克里斯汀囔囔的重复。

“特殊的才能,在某个方面可以回报这个给你锦衣玉食的国家,回报你生为公主恩惠,回报你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