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原计划只在定陶一日,次日便启程返回荆州军营。却在一队人马返回济宁码头的路上,得知宋青涉险葫芦潭,太子当即改变了路线,并派亲卫去通知等在战船上的京畿卫,责令延迟开船。
这一千京畿卫因前日听闻太子去救人,今日听宁王转述太子受伤想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宁王拿着太子的帅印,这帅印是不会有假的。
于是,京畿卫整装待发,预备启航。
凌楚寒站在船头,回望来路,目光明明是冰冷的,却又似燃烧着火焰。
无痕飞身而至,甚至忘记了行礼,便急急道:“主子,梅语不在。”
凌楚寒一怔,随即大喝一声:“停船!”
……
路雲刚走,妖无错便风一般的刮进了宋青的屋子,将信报交给了宋青。
第一封是南疆传信,沈其佑秘入荆州,其十万私兵已化整为零于十日前秘密赶往江宁。
第二封是陆殉从京城传来的消息,丞相府已被护龙卫暗中监控,沈成书与沈自芳兄弟照常上朝,突厥使臣在会同馆无异状。
第三封是西疆传信,哥舒衍领兵四十万压至青川境北,却只按兵不动。
宋青看罢,脸色已经变了,忙问妖无错:“太子在何处?”
妖无错道:“一个时辰前,已前往济宁码头。”
“跟我去追!”宋青咬牙翻身下床,妖无错皱了皱眉头,却未阻拦。
……
太子的亲卫几乎在一线峡全军覆没,如今身边只剩了二十几人,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济宁码头,却在经过一处树林时,被绊马索弄得人仰马翻。
十余个蒙面人随之现身,却并不攻击,而是拦在路中,为首一人向太子行了一礼道:“请殿下回定陶城休养。”
太子因为跑在后面,虽也遭了绊马索的波及,却并未从马上摔下,他一拉缰绳道:“宁王偷走帅印假传元帅令,是为死罪,尔等是想再添一条谋杀太子的罪责么?”
蒙面人不为所动,稳如磐石立在路中,开口便只是一句:“请殿下回定陶城休养。”
太子面色凝重,对冲出这十几人的阻拦并无把握,却又不得不冲过去,于是冷笑一声,道:“本宫若是不回呢?”
蒙面人仍是不慌不忙道:“那在下只有得罪了!”
言罢,那十几人已齐齐而动,太子亲卫的反应亦是不慢,不管是马上的,还是落马的,均已拿起武器,迎了上去。
两方人马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太子虽端坐马上,却被这三三两两的捉对厮杀围在当中,寸步难行。
他只得专注看着场中形势,寻找飞马而出的机会。却不知,在不远的一棵树上,正有一人举起袖箭,对准他的后心。
“叮”的一声,按动卡簧的轻微声响,在这刀剑锵锵、呼喝频频的乱局中无人察觉,自然,也无人察觉一只竹箭正悄无声息地疾速冲向太子后心。
就在箭尖即将刺入太子的后心时,太子座下那匹马突然前腿一弯,往前扑倒,太子便也跟着往前摔去,那只瞄准他后心的箭,便嗖的一下从太子的头顶上飞了过去。那竹箭的反应也是不慢,在第一箭失手后,第二箭已追击而来,目标正是扑倒在地的太子的后脑。
然而,那竹箭虽快,有一匹白马却比它更快,白马如闪电般迎着那第二支箭而来,马上人随手挥出一道银线,那竹箭便啪的碎成竹劈四散而飞。
白马却并不停留,迎着那竹箭发出的方向反冲而去,竹箭亦不示弱,一支快似一支地向着那白马射来,却都被马上人以一杆银枪挑飞。
竹箭终究拦不住快马,待射箭之人认识到这一点,纵身欲逃时,已经晚了。
白马已追至树下。
马上人一身寻常布衣,深粟色的长发松松束在脑后,显然是情急之下来不及更衣束发便打马而来。她面色苍白,眼下一圈青黛,双唇干涩无光,即便如此,仍无损她绝美容颜,反而凭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憔悴。可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中冰冷的杀意,却又将这几分堪怜之姿撕得粉碎。
树上蒙面的娇小身影倏然一笑:“宋青,你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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