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谁也不如问傅映风这个当事人。
“……郑大公子的心胸倒是不凡。连许家也能继续结交。”
“我不是连你也结交了?”
“……”傅映风决定对他视而不见,转头看她说起了正经事,“我看了你船头上的损伤,以后小心些。水上的事不是玩的。”
她还没出声,旁观的郑锦文哧笑一声,让人不得不关注他,但他又不说话,只是笑。傅映风闭嘴决定冷场。郑大公子还是能自顾自地笑道:
“那绿雁丫头是傅老三、傅老四的人吧?安插在赵娘子身边。昨天晚上那丫头偷了赵娘子的耳环夹在信里送到……这里,设下圈套就是她?”
总算他还有分寸,没有直接说出那封假信和耳环从赵慧儿手上送到他郑锦文手上,傅映风不动声色,听他问着,
“结果,傅九公子你反过来利用这封信来给我设局?结果就引出了范夫人?你们家的事我不该多问。只是因为关系着我的小命就不一样了。要不是许文修让人暗中来送信,我还不知道哟。”
傅映风很干脆地给了他一个交代,道:“傅老三和傅老四被我捉到把柄,把你出卖了。回了京城找个机会让你讹他们一回。”
“好说。”
郑锦文目的达到就起了身,自去前舱的桌边写信顺便监视。他想着自己真是好哥哥,明明作主给二妹寻了宰相府的婚事还能体贴妹妹,让她再见见一点也不适合的人。谁让她自己看中了呢?
感叹着自己真是开明的长房长兄,他兴起叫逢紫来侍候笔墨。准备写诗夸奖自己一番。傅映风见得人家兄长高抬了贵手给了一小会说话的机会,哪里还不知道把握?他回头看了一眼前中舱之间的帘子都挑得高高,郑锦文的书桌斜对着舱门,随时会进来让他滚蛋。
“方才没吓着?”他咳了咳,还是又问了问撞船的事。
“……多劳费心了。”她终于出声,他心中欢喜轻揭帘子步进了中舱。丫头婆子们都退到了屏后说话,她坐在窗边,瞟着他。
“许文修是怎么回事”他没忍住一开口就是不满,“他还在纠缠你?”
“……你觉得可能吗?”她坐在半卷的帘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斑驳的阳光落在了书页上,仿佛她瞳中的光。他瞧着她无动于衷的神色,仿佛许文修于她而言就是个死人,他立时就领悟他方才的表现并不让她满意。
他遇上侬秋声时可没有她这样镇定。
“……”咳了咳,他又心虚气短了。
在她的身后,中舱被四折雪绢小屏风隔出一个角落,阳光片片洒落,屏后是嫣浓并冯婆子几个心腹,在收拾她的衣箱。
她放下书瞟着他,突然笑道:“你母亲喜欢赵慧儿?”
“……无依无靠又姓赵。平常在府里进出时看着又知分寸。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住,凝视着她,“我昨晚才确定她是我母亲指使的。”
否则怎么会是范夫人出面收拾残局?
“有些事我还在查。你等我一阵子。”
“你要是没订赵慧儿,如果娶了嘉国长公主就会卷进宫里的事去了?”她想了想。最近郑大公子和她说了不少京城里的事。
“……对。”
这才是他母亲坚持让他娶赵慧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