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俨跟着潘凤来到了营中的一处校场,校场宽阔,上面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
潘凤将肩上的大斧放下,说道:“俨儿,你记不记得为父和你说过,每日都要练习一遍我教你的斧法?”
在潘俨的回忆里,潘凤极其重视对自己的武艺教习,因为这是看家本领,是身家性命的保证。潘俨也是个很听父亲话的人,所以很少偷懒。
潘俨回道:“父亲的话儿子铭记在心,不敢遗忘。”
边说的时候,潘俨已经从一旁校场的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柄黑色铁斧。这柄斧子比起潘凤的大斧规格要小些,但仍旧沉重。好在潘俨力气大,能够将斧子提起来,想必自己力气大的缘故就是因为常年挥动斧子吧。
潘凤摇摇头说道:“俨儿,今日你病体初愈,还需要调养身体,就不用卖力练习了。只要为父说的话你没有忘记就好。今天,你就站在一边看着。”
潘俨并不答应,说道:“父亲既然说过每日都不能断,今天又怎么能例外呢。”
他是个要强的人,一点小病并不能影响他,何况这病已经痊愈了。
“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练习吧。”
潘凤赞赏地点了点头,心想不愧是俺潘凤的儿子。随后他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挥动大斧。
见到潘凤开始练习,潘俨立即也仔仔细细观瞧起来。他看得很认真,因为他想要知道自己父亲的武艺究竟如何。
只见一柄三十七斤大斧在潘凤手中挥舞起来,犹如鸿毛。一柄大斧左劈右砍,斧影重重,气势不凡,配合潘凤的圆睁须张的外貌,整个人好似天神下凡。
潘俨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并不是觉得父亲的斧法有什么问题,相反他的斧法太完美了,以至于叫潘俨甚是不解。如此厉害的武艺,绝不会是三脚猫功夫,那父亲日后是如何落败的?他在一旁冥思苦想,没任何结论。
“俨儿,你来做一遍。”潘凤使完一套斧法后说道。
“是。”
潘俨对父亲这套斧法太熟悉了,想也不想就开始操练起来。别看潘俨这把斧子只有十五斤重,但对普通人来说能拿起来都不容易。潘俨能够挥动,还是常年练习的结果。
操练了完毕之后,潘俨已经是汗水涔涔,刚停了片刻,他就感觉出自己的腰不太好。也是,这么重的斧子挥动起来,必然是要借助腰部的力量。
恍然间,潘俨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为何父亲会败在华雄手下,会不会是……
潘凤看到潘俨拼命擦着汗,笑道:“俨儿,天气虽寒冷,但操练一遍后,出些汗,身子也就暖和起来了。”
潘俨却来不及接父亲的话,连忙问道:“阿父平日可是骑马作战?”
“啊?”潘凤讶异地盯着潘俨,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不过还是说道:“自然是骑马作战。”
哎呀,潘俨一拍脑袋,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他是射箭运动员,接受过肌肉发力的训练,听说过“力由脊发,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的说法。也就是说,一个人想要使出全力,腿脚一定要有力。
但偏偏在东汉末年这个时候,马镫还没有发明,骑马的时候两条腿虚晃,根本没有着力点,完全要靠一双腿夹紧马肚,这才不会落下马来。
对于使用轻兵器的人还好,但如同潘凤一样使用重兵器的话,实力就会大幅度削弱。
“父亲,不知骑马的时候,这斧法要如何练习?”潘俨问道。
潘凤以为潘俨是想要骑马练斧,便说道:“马上练习一如方才演练的一样,不过所需要的力气更大一些。以目前你的实力,为父觉得还是用环首刀作战较好。”
看来连父亲自己也意识到马上挥动斧子的难度。潘俨心中喜道,既然自己找出了原因,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只需要对症下药就行了。
关东诸侯马上就要齐聚,离会盟的那一天并不远了。这件事关乎自己父亲潘凤的性命,潘俨不敢有任何马虎。他决定立马就动手画图纸,随后叫附近一带的工匠加班加点打制这些救命的物件。
潘俨正欲朝潘凤告别,却看到一小卒急促促赶到了校场。
“潘将军,刺史有令,叫你速速前往营帐,商议大事。”
潘凤听到韩馥的口吻急切,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斧子,忙朝中军大帐走去。
潘凤边走边疑惑道:“关东诸侯都未到齐,绝不可能与董卓开战,不知道会是什么大事?”
一旁的潘俨想起了方才进来的袁术,嘴边不由挂起一阵冷笑,对潘凤说道:“阿父,此次应曹孟德矫诏前来攻打董卓的诸侯共有十七镇,群龙不可无首。比起攻打董卓来,谁为盟主才是最紧要的事。”
“嗯?”潘凤听了一时不能理解。在他看来,攻杀董卓,夺回天子,这才是此次的来意。
潘俨知道潘凤心思单纯,根本不明白这些诸侯的险恶用心,剿灭董卓不过是个噱头,真正为的是博取名望。这也不能怪潘凤,因为就连曹操这个时候也如此单纯,否则也不会独自出兵荥阳遭到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