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卢瓦河啊,你就是祖国母亲的浴缸,你将用你那清洁的河水洗涤去共和国身上的污迹!
自由的法兰西万岁!伟大的共和国万岁!”
国家代理人的演讲成功煽动起围观市民的热情,一时间法兰西万岁、自由万岁和共和国万岁的呼喊声响彻云霄。
弗里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只觉得有一些头晕,在这个时候要是自己不懂法语就好了还能装傻充楞,可是偏偏自己的名字就是如假包换的法国人。
现在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两条船的不对劲来,船舷没入水中已经太深了,群众的呼喊声也渐渐压不住船壳上传来的敲击声,还有那船舱中隐隐传来的嘶喊声,市民的声音渐渐消失,港口中只能听见那沉默的咚咚敲击声和喊声,弗里兹后退一步靠在舵轮上生怕自己表现出失态。
布兰顿两兄弟脸色发白的围住弗里兹,弗里兹看着他们努力放松面部肌肉挤出个笑容,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有什么要讨论的都别放在现在,只带眼看就是了。
船沉的越来越深,眼看所有甲板也要没进水里,绝望的敲击声更响了,就像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你们两个进船舱去,给自己倒一杯酒喝,我不叫都不许出来,”弗里兹低声向两兄弟命令道,自己知道法国有许多不忍言之事在发生,却没想过会这么凑巧的发生在眼前,真不希望布兰顿们心灵上受到伤害。
良久水面上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卡里埃代理人一挥手乐队奏起了《马赛曲》,共和军士兵和围观市民都随着曲调唱起来,弗里兹吐出口粗气,再也没有听过比现在更震撼人心的《马赛曲》了,过去的终究是已经过去,以后可以跟人吹牛我在**时候听过你一辈子都听不到的《马赛曲》,下面该干正事啦。
“这位先生,我这是条美国船,卖掉货物之后就会返航新大陆,您如果知道有想去国外的人可以告诉他们,船费每人五个路易,每介绍一个人来……”,弗里兹让口袋里的硬币发出摩擦声,对方也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都下来吧,老坐在上边干什么,”弗里兹朝还在横桅上坐着面面相觑的肖尼人喊道。
“真是大开眼界,原来文明世界的人理念这么文明,杀人都是不流血的,”彭妮说着傻话。
弗里兹懒得纠正她,只是叮嘱船员们停泊的这段时间千万别闲得在河里钓鱼上来吃。
南特人会不会戒吃鱼不清楚,他们真要是戒的话需要戒上好多年,卡里埃在南特不久之后就把需要用河水洗涤的对象扩大到商人、农民等不可靠、不满分子身上去了,只是不再用船作为工具,直接把人绑在木筏上面朝下丢进水里。
有案可查这样泡了国家浴缸的人就有几百个,后人有用这段历史画了一副油画,声称描绘的内容是南特的“共和婚姻”,上面是卡里埃命人将男囚犯和少女捆在一起丢进“国家浴缸”,充分证明了在没有PS和照片的年代连油画描绘的历史都靠不住。
他在南特的一年多点时间里,上万人因为各种罪名送了命,南特这颗大西洋岸边的法国明珠光芒从此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