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运气不好,也许他眼光不好,也许他确实就不适合做买卖呢,”弗里兹口里说着手上没停。
在此时美国民众旺盛的消费能力面前只要按部就班的干,不需要什么花哨的广告,不需要雇推销员,自然就有生意找上门来,积攒个几十年还是能发财的,赔本确实是需要一些不同寻常的操作才办得到。
“他不是进口瑞典的工业品吗,第一次他买了些彩色的日用玻璃器物,包装的几件箱子也很好,可是那条船还装载着运往英国的铁锭,在码头卸货时吊绳竟然断了,然后……”尤金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脸,做了一个两拳相碰的动作,然后接着说:“他跟保险公司和码头扯皮了很久也没拿到足额的赔偿,虽然剩下几箱货都完好无损,但他确确实实是赔了。”
“第二次他买了美国的谷物,打算正好赶在瑞典的谷物收获之前一个月运抵,你知道这个时候市场上粮食价钱总会很高。”
弗里兹插了一句,“可是这个时间美国市场上的谷物价钱也比较高”。
尤金挥了一下手,“你别打岔,安静听我讲。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船在黑夜中与另一条船碰撞了,粮船折断了一根桅杆,在海上无法修复,等到抵达港口修好桅杆再到瑞典时那里的粮食已经收获了!”
弗里兹点了下头,非常理解再次赔本的人会是什么心情。
“第三次他又是运粮食,这次是收获后就出发的粮船,在海上遇到暴风雨,有水从货舱口灌了进去,把装粮食的木桶浸湿了,直到从货栈里提出来才发现粮食发芽的发芽霉变的霉变,”这次尤金没有再笑。
“我觉得他够坚强,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放弃经商的,”弗里兹还是忍不住发言。
“他当然不是每次都这么倒霉,也会有些小赚的时候,但这最近的一次就不止他一个人倒霉了!”
“这次是费城的瘟疫?”弗里兹试着问道。
“没错,你也能想得到。他从瑞典购买了一批黄油,正在费城出售的时候瘟疫越来越严重,对方取走货还没付钱就病倒了,等到他把合同中止把黄油弄回来时大人物们已经开始往外跑,店里什么东西都不好卖,大概那些黄油是在那个病故商人库房里没有妥善存放在热天生生放坏了的,”尤金忍笑忍的很辛苦,“我在想啊,要不到了威明顿还是请他下船吧!”
“你问过他到底是什么家族吗?我对欧洲的贵人们很不熟!”
“好像是国王的宫廷管家,还是什么世袭伯爵吧。”
“听起来是不小的贵族,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会些什么,我眼下很缺人手,以后几个地方要开工,不能亲自盯着,你看卢伯特到了年底把糖厂、啤酒厂的帐还有上次去法国的帐全都要忙着理出来,哪怕是一美分的花销都不能少,等火药厂这边再动起来我就彻底无人可用了。”弗里兹问道。
尤金说:“这个他应该做做账目还是可以的,我听他说来美国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
“那他哪一年来的,我看他年纪比你还大一点的样子?”
“听说是一七八三年,的确是比我还大一点。”
弗里兹心里有了数,打算找个时间和瓦伦堡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