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轮王见他前来,哈哈大笑,戟膀一挥,军中万箭齐发,黑压压的键羽当头罩下。
罗玄运起先天罡气护住周身,气蕴双掌,旋身钻入绵密箭幕,如当年破除尸庩二老的蟾鸣功般,将两旁的箭势左右拍散开去,见他转眼已至身前半丈之近,蒙古王忽必烈慌忙从阵中立起,前后将领纷纷拥簇上来挡住他,用层层的玄铁盾牌垒起了高墙,将罗玄厚隔在外。
罗玄半空吐纳,促然拔升丈余,跃至人墙上空,忽必烈在铁壁铜墙里看他闲定逼来,如神祗天降,一时惊惧地叫嚷不停。
机不可失,罗玄忙使出自己毕生绝技乾阳指,他身体如瀑布倒悬,贯力七成,以金钟灌顶之势戳入阵中,直取忽必烈顶心百汇大穴。左轮王怪叫一声,纵身扑来,不要命地以胸膛来挡。噗哧一声,先天罡气直注他心房动脉,左轮王胸前微微凸起又伏下,口中喷出血潮,当场倒地身亡。
左右兵将一见左轮身亡,顿时惊慌叫嚷着四下散去了。罗玄皱眉看着地上的尸首,不!这不是左轮,左轮的武功怎会如此不堪?余光却瞥见忽必烈正在众人的拥簇下跌跌撞撞地向大帐深处逃去。
擒住了忽必烈,便是保住了大宋山河,罗玄当下也顾不得雪贞二女,径直往忽必烈处追去。
周列兵将皆不足挡,遭罗玄轻易破阵而入,他单手便制住了忽必烈,拎着蒙古王的锦襟原路返回,寻找绛雪的踪迹。
他一路飞在空中居高临下,众元兵见他擒住了元帝忽必烈,慌忙个个扔掉手中武器,冲天空中跪拜哀求不止,整片蒙古大阵一时溃不成军。
罗玄驾起轻功飞行丈余,总算见到一白一粉两抹雪霁在尘土中飘飞,四下元兵尸首横陈一地,正是绛雪与苏醒的卫贞。
“爹!”绛雪一看罗玄来到自己眼前,又惊又喜,她眸中神采熠熠,神智已归,正一手护着武功远不如她的卫贞对战元兵,看来方才那名假扮左轮王之人便是这六钉锥魂大法的主人,他一死,施与绛雪的法术便破。
只是寻人假扮左轮王,想来真正的左轮必然也在附近伺机待动。
“留心左右,跟紧我!”罗玄吩咐二女。
“罗大侠,这便是元人的皇帝?”卫贞一见罗玄擒住忽必烈,顿时喜形于色,“斌州城这下可有救了!”
绛雪从罗玄手中接过忽必烈,却见他脸上突然咧出一丝诡谲的笑意,罗玄骤觉有异,忙伸手去拉绛雪,说时迟那时快,忽必烈身形一动,袖中掌出拍向绛雪面门,力道刚浑深湃!
罗玄这才明白左轮王藏身于何处,急忙将女儿腰身一裹甩至身后,单掌迎向眼前之人。
双掌交并,澎湃巨响,土石皲裂四飞,气场耸涌,卫贞翻滚在地,绛雪持剑掩面。
左轮王与罗玄的内力竟属旗鼓相当,一时难分仲伯。左右的元兵已如层峦叠嶂,将罗玄四人团团包围,罗玄心中暗道不好,都怪他一时大意,竟致三人身陷囹圄。
内力相峙,分毫松懈不得,左轮王虽是蒙古高僧,担毕竟未曾修习过中原心法,力道虽刚猛浑厚,却终不似罗玄能内组丹田,真元自运不息,故内力可维持运转不竭。
想是已知不能持久,左轮王额角出汗,罗玄心中更稳,暗运太极心法,令真气在任督二脉间圆亘游走,生生相息。
左轮王的嘴角开始抽搐,逐渐不支,突然间右手握向腰间狠狠一拧,罗玄一愕,只闻身后剑风飕飕,噗嗤一声,心口一钻、一凉,低头看去,竟是灵蛇剑已将他穿身而过!
“绛雪?”罗玄回头看向女儿,绛雪依旧神清气朗地看着他:“快放了我爹!”
她娇嗔地冲罗玄喊道,左轮仰天大笑,除去人皮面具,罗玄双膝麻软,踉跄着站稳,丹田内的真气迅速着随剑锋的温度四下泄去。
“罗大侠,怪只怪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完颜宏凯寻你认祖归宗时,你为何那般不识实务?幸好我早料到你会如此,便使潇湘子趁完颜宏凯引你出门之际,对令嫒做了些手脚。这六钉锥魂大法乃我密宗独技,受施者不仅看来神清智明,且在受法时会身心愉悦,妙不可言,自觉自愿地任人摆布。不过你放心,今日你一去,我主心患已除,自会放令嫒一条生路。”
左轮王说罢,蓄势扬掌便朝罗玄的额头重重拍下。
大势已去,罗玄反倒心静如水,等待最后时刻来临。
突见左轮王的身躯仓促一避,掌风擦着罗玄的额角疾疾扑开了。
怎地又是你?!”但闻左轮王对来人怒声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