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像是深陷泥淖,竟然沉重不堪,身旁阴冷老仆看了一眼,心里暗叹一口气,公子自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才,但是终究是涉足江湖未深,没有经历风风雨雨的大场面,初见这种人屠终究有些本心动摇。老仆见状也不顾僭越之嫌,微不可查走在南宫残玉身前一步身位,若论本事,阴冷老仆自然是不及那血衣老人百分之一,但是若论胆识,老仆心中又叹一口气,殊不知,甲子之前,南越之地,有那青衣长刀客,敢斩天上仙的说法,说的正是这阴冷老仆,只是阴冷老仆收起心思,风流子弟江湖烟尘,悠悠往事不堪回首,如今之余这残躯苟活于世,何其悲哀。
翩翩公子南宫残玉与那阴冷老仆一前一后缓缓前行,有了阴冷老仆开山凿阵,南宫残玉瞬间轻松不少,血衣老人抬头轻看一眼眼前两人,对于南宫残玉自然是无甚感觉,只是走在前面的阴冷老人,血衣老祖倒是有点印象,老来多无趣,经常喜欢回忆一些年轻时候往事,那阴冷老仆恰恰便是血衣老人回忆之中有趣的年轻人之一,想当年,青衣飘然,被誉为南越第一剑仙,如天人转世的英俊少年,竟沦落为这等模样,连血衣老人都不禁感慨唏嘘一句,世事无常啊。血衣老人之所以放那两人进来,自然不是因为跟南宫家族那笔算不清楚的糊涂账,多是看在这老仆身上。
老仆名曰张凉年,亦曾是搅动起江湖一点浪花之辈,只不过有人戏言,那张凉年搅动的江湖,皆一湾湾女子心湖,倒是一个有趣的说法。
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来到血衣老人跟前。
“南宫家嫡系长子,南宫剑之子南宫残玉,拜见血衣老人!”南宫残玉拱手微拱,毕恭毕敬朝见血衣老人,一改翩然公子模样,俨然一位一丝不苟的严谨学生模样。
“嗯。”血衣老人轻轻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南宫残玉想象之中的那般阴冷。
当真是岁月催人老,甲子前一人便压整个江湖一头的血袍老祖终究是变成了这等老头,南宫残玉依旧保持微拱姿势,只是望着眼前这个除了一身红衣格外显眼便没有任何特点的枯瘦老头,有,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结合先前种种传闻以及远观气势,南宫残玉原本以为这血衣老人是威势滔天嚣张跋扈。
血衣老人似乎是看穿了南宫残玉的想法,轻咳一声,顿时气场大变,再观那小山,哪里是小山?竟真的是一座由枯骨铸成的京观,那颗颗煞白头骨像是活过来一般,眼中闪着红光死死盯住南宫残玉,再看那血衣老人,哪里是一个感受老头,分明是一个白发张扬,比一座小山还要高大的怒目阎王,无尽怨气血光萦绕其周身,像是置身另一次元的恐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