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奴军队三千人分成了两股,宋话说得好的一千余人跟着敕勒王北上,剩下的两千多人在马尔扎的带领下,从廉州和常山府中间的各个小村庄间避开宋军绕到大名府和河间府军的背后。
呼噜头低着头,跟在敕勒王身后。呼噜头总感觉这假扮宋军的计策很是异想天开,所以根本不敢抬头,只是偷偷看着敕勒王。
漫山遍野的溃兵,真定府和庆源府的军官们在一边尽力收束溃兵,一边向东北远离被袭击营地方向逃离。荒奴一千人的加入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荒奴军队看似杂乱无章,却都在敕勒王四周,慢慢向一处靠拢过去。
呼噜头跟着敕勒王跑到了小山坡上一个宋军军官的身边,敕勒王翻身下马,踉踉跄跄跑过去,呼噜头迟疑一下,也跟着下马跑了过去。
“抓紧马,战场上下马就会死。”呼噜头想起来队长的话。他想,“队长在战场上没有下马,可是死了。”
宋军军官狐疑得看着敕勒王和呼噜头,敕勒王气喘吁吁得说道:“可是杨团练?小人是庆源府二营马团练帐下刀兵,杨团练见到我们马团练了吗?”
杨团练点了点头,说道:“本官未曾见。”敕勒王和呼噜头四下张望,面露愁容,杨团练见此情况,问了一句,“怎么?你们是归队还是有急事?”
敕勒王和呼噜头对望一眼,说道:“小人并无急事,只是和本部走散了。”
杨团练沉吟一下,对两人说:“兵荒马乱,你们且在我帐下,莫四处乱走。荒奴兵少,不会再追来。”
敕勒王和呼噜头低头退到了一边。呼噜头看到敕勒王嘴角勾起的弧度,想起了敕勒王说的话:“宁骥多疑,手下军官不停轮换,庆源府府兵组成杂乱。魏名忠厚,对宁骥治军不以为然,手下军官多是老好人,不精诈术。各自分队,宣称是庆源府军,去投奔真定府军中层军官。记得避开真定府军崔指挥使。”
呼噜头跟着敕勒王,跟在杨团练后面。呼噜头想不通,小声问敕勒王:“王子殿下,我不懂。为何我们如此简单就混进了宋军之中?”
敕勒王笑了笑,低声回答:“真定府和庆源府两军在一起,免不得彼此不识,此乃其一。两府并非一同溃败,而是分成了好几波,我们赶上才不至于太过突兀,此乃其二。我们和宋人容貌并无太多不同,且精通宋语,而宋人不知道我等精通宋语,故未曾防备,此乃其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第四点。”敕勒王顿了一下,却突然开始指点着说起了不相干的话,“你看,前面是杨团练,最是心善;那边是胡指挥使,嗜酒如命;再那边是刘团练,是魏名的心腹,不过最近为没能提副指挥使生了些闷气。抢了刘团练副指挥使的就是那边那个张副指挥使,是崔指挥使提的。崔指挥使火眼金睛,最是稳妥,不好惹得很。”
呼噜头皱眉想了想,不知其所以然,只好老实说:“我都不认识,也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敕勒王笑着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他们没有人认识我,我却对他们熟悉的很。呼噜头,要多看,多想。”
呼噜头瞬间懂了,而后陷入了沉思。“如果是队长的话,他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