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减似乎越来越把晏家的山间别墅当作自家别院了,当花辞再一次踏入楼房时,符减正坐在沙发上非常自在地喝红酒吃芝士,沈伯琅在一旁陪同,两人方才结束了一段谈话,正在各自为处境做打算,所以正好都在沉默。
符减看了眼花辞,很意外,道:“你竟然还活着?”他笑晏非,“换作是我们家,手下的人犯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在我还没有醒来之前,她早给被扒皮榨油了。”
花辞打了个大抖索,道:“这么残忍吗?”
符减推了个高脚玻璃酒杯给花辞,花辞看不惯他装腔作势的模样,嗤了声,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喝,沈伯琅道:“楼上的房间已经备好了,仍是原先那间。”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们有要事谈,希望花辞能避开。
花辞没有动,只是看着晏非,道:“我可以听吗?”
晏非道:“当然可以。”
沈伯琅就没有说话了,符减看着他们三个人,倒是觉得很有趣,他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一份请柬,递给了花辞,花辞奇怪地接过,她打开了请柬,先看落款,是“张谦”,她便把请柬递给了晏非,晏非借着她的手将请柬推回了符减手边,道:“她是我的女伴,不需要请柬。”
符减拿着请柬的手挽了个花,他笑了笑,仍然把请柬递给了花辞,道:“这张请柬,你可以拿着去宴会,或者给其他的谁,随便你,我只是受人之托把这份请柬给你。”
晏非道:“张谦找你谈了什么?”
符减道:“什么都没有,我还算是个忠诚的伙伴,但张谦该明白了,能站在他那边的只有废柴花花公子百里正宁。”
花辞没忍住,吐槽道:“你也是个花花公子。”
符减没反驳,算是吧这个名衔戴上了,他道:“我在北平,很巧,也发现了两处和你们山洞非常像的地方,一个是地下室,另外一个是在鬼村。”
沈伯琅解释道:“是指那些因为年轻人都离开村子去城市里打拼而荒掉的村庄,因为人烟太少,像是给鬼住的,所以说是鬼村。”
符减道:“都捣毁了,但说真的,我们没有办法很好地处理那些奇怪的血池。”他从沙发上拿起了一个资料袋,递给了晏非,他接着补充,“很隐蔽,怨气不是很重,又或者说,他们把怨气隐藏得很好,我自认平时也叫人去巡逻视察,但没有人发现这些老巢。”
沈伯琅接着道:“但是现在一查却查出了两个,就像是故意安排你查到的一样。”
晏非沉吟了一下,道:“抓到人了吗?”
符减摇了摇头,意思是和他们一样,几乎一无所获,即使知道的那点信息,也没有任何的用处,都是边角料,不值得一提。
晏非捏着档案袋,闭上眼睛回忆了番,道:“在开会时,张谦倒是处处都在暗示着,我们该启用长生殿,倘若我们不做,定然会被人占了先机,好像是已经知道这些山洞,村庄,地下室的存在。”
符减道:“我倒是不着急,宴会就在明晚,到时一去便知。”
晏非沉吟了会儿,对花辞道:“你有晚礼服吗?”
花辞本专心致志地在想正事,冷不丁地听晏非忽然转换了话题,问起无关的事情来,愣了一下,道:“我没有啊。”
晏非起身,道:“订做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我还收藏了些晚礼服,我带你上去挑一挑。”
符减喝完最后一口酒,道:“我去问问不晴准备好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陪我出息宴会了吗?”
晏非带着花辞上楼,去了他的衣帽间,衣帽间很大,衣服样式很多,放在靠近门口那一排的是现代二三十岁男人的正常装束,有衬衫,卫衣,毛衣,呢大衣,但很少看晏非穿。中间那排是各色的西装,都是手工的,足以应对各种社交场合。往后那两排,有中山装,也有熨帖好的长袍,自从知道晏非是清朝遗民,看晏非有这样多的装束,花辞不意外。最后才是女孩子的衣服,不多,旗袍六件,晚礼服有两条,还有一套戏服,除此之外,还用一个玻璃罩把一把扇子供了起来。
“这些,是先夫人留下的吗?”花辞看了那些衣服,尤其是晚礼服的样式并不新潮,但好在款式很经典简单,穿出去也不会让人觉得过时落后。
“这是她去世前我订制的,后来她出事了便没机会了。”晏非道,“衣服不多,你挑一套吧。”
花辞很犹豫:“我可以穿吗?”
晏非笑道:“衣服做出来就是为了穿的。”
花辞便挑了那条酒红色蕾丝收腰的晚礼服,晏非在门外等着花辞穿完礼服这才进了门,花辞很庆幸自己没有发胖,否则到了紧要关头时连条礼服都穿不上。晏非倚在门框边看着花辞,在订制晚礼服时,他曾经幻想过阿辞穿上这些礼服的模样,后来很不幸地没有见到,他觉得这是人中的一件憾事,现在看着花辞穿上对着落地镜子边转边欣赏着自己漂亮的模样,倒是觉得是一种安慰。
晏非提议道:“明天你可以把头发挽成一个高髻,露出脖子,会很漂亮。不过,我还有点要提醒你,家里的魄偶没有一个会为姑娘化妆美发,都要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