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红颜知己,婉红她们只是战友罢了。”
晏非低低地了一声,又急促地止住了,只是咬着苍白没有血丝的唇,任由着额头青筋沾出,汗水缓缓滴落。
花辞束手无措地都快哭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处理了你这一身的怨气,不能再叫它们在你身体里作祟,不然你会生生被疼死的。”
晏非叹了口气,道:“的确好疼啊,不过常明他们来还要些时间,你先陪我说会儿,不让我的注意放在身上,还能好受些。”
花辞隐约明白过来晏非早已是做出了安排,道:“我打电话催催他们。”
晏非按住她的手,虚弱地摇了摇头,道:“他们一路上想必也不会太平,否则不会现在还没有赶到,没事,我还撑得住。”
花辞道:“我应该做些什么能帮助你缓解一下疼痛?符箓?铃铛?”
晏非微微转过头去,方才非常识趣躲在一旁不来搅浑水的保安此处又围拢了过来,他们走在一处,包成小半个圆,将张谦簇拥在了最前面。张谦西装革履,头发纹丝不乱的模样,想来即使方才体育场混战一片,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避在一旁,惬意地看场戏,再慢悠悠地晃出来收拾残局。
花辞下意识地起身,把张谦拦在了晏非的面前,张谦眼里淡淡地带了点惊讶,他偏过头想要把视线绕过花辞的身子去打量躺在身后的晏非,但花辞身子很敏捷地一蹭,将他的视线又挡了回去,于是张谦很无所谓地笑了笑。
“需要我帮你们叫辆车吗?还是沈伯琅会来接你们?”
比起晏非强忍伤痛的痛苦,张谦显得更加从容不迫和意气风发,这让花辞看着只觉得他更加可恨。
花辞道:“张家家主倒是越发猖狂了,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谈石是你旗下的艺人吧,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倒是让我怀疑你最开始就打算祭了谈石的性命!”
张谦勾了勾唇,笑了:“你倒是不蠢啊。”他转头看了眼舞台,道,“很成功不是吗?也不枉我在谈石那小子身上砸了这么多钱。”
花辞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需要费劲巴拉地把谈石培养成一个艺人?”
张谦意外了一下,道:“原来你也不是很清楚。”
晏非喘了口气,道:“为了要鲜活的怨气吧,我先前也不清楚,现下倒是明白了,今日也算不虚此行。”
张谦看着晏非的惨象,不得不得意,道:“就算明白了,有用吗?晏非,你快死了吧。”
花辞咒道:“张谦,你良心倒真是过得去,倘若是别人还好说,你是知道人死之后魂灵能化怨气变厉鬼的,你就不怕亏心事做多了遭报应吗?”
花辞被气到了,所以口不择言,晏非听到了,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道:“喂,我可是个良善的人。”
花辞忙补充道:“你当然是能上天堂了,我说的是别人,比如谈石!”
张谦道:“谈石吗?托你们的福,既做不了生死人,自然没了魂灵,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你还要让他复仇,太难为他了。”
“所以你才有恃无恐?”
张谦笑了笑,因为稳操胜券,所以已经用赢家的口吻在和晏非炫耀了:“家主尽管放心,沈伯琅即使能打出我布下的生死人包围,之后也会有相关人员去招呼他,毕竟在我们这个时代活得太久也不大好,你说是不是?”
晏非点了点头,倒也不意外,只是提醒他:“胃口大是一回事,但是能否吞下整个晏家,便是另一回事了。你还要细细想过,你要借公家的手来对付我们,千万不要把自己连累进去。”
张谦皱了皱眉头,他啐了一口,没再理会晏非,哼着小曲走去了。看着他带那帮保安走远,花辞还很意外,她是知道张谦巴不得晏非多活一刻,这样好多折磨他一刻,但是竟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也是奇怪,毕竟他是把沈伯琅的后路都安排好了。
晏非道:“你不去为难一下张谦吗?”
花辞愣了一下,道:“我可以对普通人动手?”
晏非道:“当然不能,挺好的,还没有失去理智,表扬一下你。”
“谢谢哦。”花辞半跪半坐在地上,她翻遍了衣服里所有的口袋,才掏出了小半包快要用完的纸巾,给晏非擦汗水,她方才发现晏非已经疼到身上的衬衫都湿了大半,花辞真的快急哭了,“张谦刚才说你会死,你为什么还可以在这边慢慢悠悠地和我说话?”
晏非道:“死不了,别听他瞎说。”他看着花辞的眼角真的湿润了,忙解释道,“怨气入生人魂魄的确是很要命的事,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个死人。张谦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他没收集齐该收集的信息,所以棋差一着。”
花辞愣了一下,又是后怕又是惊喜,想掐他一把又可怜他满身的汗,于是最后只能撕了给晏非擦了汗水的纸巾,埋怨道:“你也该早些和我说,一直瞒着我,叫我担心这么久。”
晏非道:“看到你为我担心,我只是觉得挺开心的,抱歉,是我自私了。”
花辞皱了眉头,听晏非又提起了先前的话头:“我之所以不肯带你去北平,一来是因为我做的事很危险,我不愿带你去冒险。二来我们做的事家里人大多不支持,所以路上的盘缠少,每天的开销都需要计较,所以我……其实我该多坚持会儿,或者是去北平再辛苦点,就能带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