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沉默了会儿,道:“那些信件又是怎么回事?”
晏非道:“我的确该为这些事情道歉,因为那些信件我是很后来才看的,在那之前,我的确没有看过,所以说,这件事还是该怪在我的头上。”
花辞道:“我知道,之前见那张之彦时我听到了,你们在北平也很艰难,革命的事要紧,家事当然可以放在一旁。”
晏非很担心,所以郑重其事地问道:“你不生气?”
花辞道:“陈意映怪林觉民吗?”
晏非笑了,他的眼睛很漂亮,笑意留在眼里,像一泓清水,浅浅地倒映出头顶的星空,花辞看到了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的夜空有星星,花辞很久没有在夜晚看到星星了,尤其是在城市里,经济越发展,工业越发达,浪漫便如同天使的翅膀,被断在赛博朋克的利刃之下。
晏非喃喃地道:“其实还是在怪我的。”
花辞道:“那是我吗?”
晏非没再说话了,两人的对话正好停了下来,便见到一个人边大叫着边冲了过来,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斜挎包,脸上有伤口有血有汗水还有泥土,可搭着他七扭八歪的跑步姿态看,却格外觉得滑稽,像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套头玩偶。
晏非稳稳地道:“是常明。”
便听到常明尖叫着:“晏非救命啊,有人要我命!”后头跟着一长串的尖叫声飘了下来,重重地砸进了花辞的耳朵里。
“这声音……练过假声男高吗?”
晏非低头咳嗽了声,道:“扶我起来,我有些重,不要介意。”
花辞担忧道:“你还能站起来吗?”
晏非道:“我还没有这么虚弱。”
花辞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另一手扶在他的胳膊,尽力把他拉了起来,晏非的确是没了力气,几乎都是靠着花辞才勉强站了起来,但是才刚站直了脚,晏非的脚便一软,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花辞的身上,花辞一个踉跄,忙扶着他的腰,晏非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带着汗臭味,但是花辞也没法嫌弃,甚至下意识地问道:“疼吗?”
说话间,常明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看到这场景,差点羡慕地撅过去:“郎情妾意看着真是赛神仙啊,不过两位大哥,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沈伯琅还被困着没法赶过来呢!”
花辞忙道:“他在哪?我现在过去,晏非交给你了。”
常明道:“体育馆前面的道跑过去,看到岔口左转,一大片田呢,就在那儿,挑事真会找地啊,黑灯瞎火又没人,张谦这蔫货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花辞皱眉,递晏非的手一顿,犹豫地问:“他靠谱吗?”
“除了废话多,一切都靠谱。”晏非轻声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常明已经在往他的斜挎包外掏东西了,头也没抬:“你把晏非放在地上就好,他情况紧急,来不及转移了,我就地治了。”
花辞刚想道谢,没成想晏非很意外地道:“你已经知道怎么治了?”
常明哼哼两声,不无自吹的嫌疑,道:“也是你好命,早几天把张之彦送过来,不然我还真没办法。不过没关系,天才的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把这些怨气抽出来了。”
花辞想到沈伯琅还在苦苦支撑,只能选择相信这个看上去很不靠谱的娃娃脸的常明,先跑去找沈伯琅,这里常明手忙脚乱地用打火机点了两个蜡烛,脱了晏非的鞋,把蜡烛放在他的脚掌前,火苗刚好舔在他的脚掌上,但奇怪,也不烫,晏非只是躺着,任由着常明就地拔了两颗草,磕碜地用草蘸着蜡烛油在他的脚掌上画着什么,晏非倒是觉得这更加难受,下意识地腾了下脚,被常明一把拽着脚踝。
晏非道:“没关系,公报私仇的机会不多,你最好抓紧机会。”
常明从这话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狠狠地白了晏非一眼。晏非想从地上坐起来,好好地看常明在做什么,但是常明没同意,叫他躺着:“你起身了这怨气就没法通畅地出来了。”
晏非道:“这法子是从哪本古籍里翻出来的吧?”
常明愣了好一会儿,道:“好家伙,你这都能知道?”
常明道:“你的骨笛也不是我们能做的吧。”
晏非扫了他一眼,常明叹了口气,道:“张之彦那事太邪门了,我才刚捋出了点思绪,伯琅就说来不及了,给了我两个蜡烛和一本书,现在看来他也是猜到了你这回是要以身犯险了。”常明说到一半,把脸凑到了晏非的眼前,问道,“你回头问问沈伯琅是怎么搞来这些东西的?难道他和那几家有联系?也不该啊,那几家差不多都覆灭了,这些东西是要去坟堆里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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