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郎中鹤的宅院府,李牧忽然松了口气,原本绷紧的神经也逐渐缓和下来。
虽然有了暴君的身份和凶恶的外表,但是要一直装着冷酷和威严的模样,真的很累!
他解散了郎中鹤原本的家仆、管家,只留下了一些真的无处可去的侍女和家丁,这宅基地当然是皇家的产物,并数充公。
在地下石室里,得到差补和出勤奖金的禁卫军门又欢天喜地,极其卖力的搜刮了一番,找到了藏在青石板下的地契、房契,还有一些奴隶的卖身契。
不得不说这让李牧大开眼界,一个小小的中阁军机大臣,在短短三四年内就搜刮了如此多财物,这是何等的可怕,他们正如一堆蛀虫,不断啃食天唐圣朝的根基。
却还在皇帝面前装做清廉的样子哭穷。
不过有了这件事做引子,接下来便好顺藤摸瓜抓出一系列的党羽,这样朝堂之上就可以换一批人,总算也是个好消息。
李钧羡随着皇帝进了皇城大门,一路朝正德殿而去,此刻月朗星稀,宫墙门院下传来几声虫鸣,正是寂静的时候。
他微微凑近了道:“皇上,郎大人的老师确是龙吞月,而且龙丞相对这位学生很是喜爱,如今咱们夜晚奔袭将他处置,明天丞相问罪起来恐怕不好办。”
李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
“当然是陛下您?”李钧羡不解的望着他,心里想道:您虽是皇帝,但龙丞相门生遍布,若是一同闹起事来,恐怕九州十三城都要动荡,到时候朝纲紊乱,更加麻烦。
李牧目光已经出现了一丝疲倦,当即挥了挥手,“罢了,明日之时明日再议,等龙吞月来了我自会和他说道。”
“是……”李钧羡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多嘴了。
他这些年作为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自然知道皇上并非像外界所传那么蠢笨,他杀的人里面大多是没有背景的穷苦学士,虽然混蛋至极,但却很聪明的从来没有触碰龙吞月的人。
当然,这也使得龙吞月在朝廷中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有一手遮天的趋势。
而现在龙吞月一众人最支持的人,不是李牧,而是宣亲王,李寻幻!
……
李牧打着呵欠走进了正德殿,李慕白还在伏案疾书,四周散落好几卷写废了的卷宗,吕青云和陈重两个较为年轻的臣子正在帮忙抄写其余部分。
那几个老臣见到李牧归来,连忙上前滑跪,山呼万岁。
“做得怎么样?”李牧眯着眼睛看向那几个老臣,“合同拟出来了吗?”
高嵩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身子微微颤抖,支吾道:“老臣……老臣本想要亲自撰写,可李大人非说要他来写,所以,一直未曾动手。”
“嗯?!”李牧的眉头登时就皱起来,“那你们几个就划水划到现在?”
“没有!”学士府阁老浑浊的瞳孔猛然缩小,怪叫一声,“皇上明鉴,我们一直在商讨国家大事,都未曾停嘴啊!”
李牧心里嗤笑了一声,说白了这三个老东西就是在聊天呗。
最烦这种加班时间聊天的人,打着加班的旗号不干正事儿,聊到深更半夜的拍个月亮发条朋友圈,再写上几句励志鸡汤,搞得自己多努力生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