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昨晚,那一定要先从那个被我打坏的金属塑像说起。同样尴尬又被动的局面,在这栋大房子里,我已经面对的不只是今天早上这一出,这或许就是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立刻干活的最根本原因吧。
塑像被推倒之后,我也拽着景承俊摔在了地上。这点我必须承认,起先,是我先紧紧抱住了对方。
他轻轻搂着我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的脑子是完全懵掉的。仿佛翻卷的巨浪般,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许多不同的画面,意识飞转,我的心根本追不上。
或许一个女孩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住,都会这么神经错乱一阵。
我的身体一直都在感触他的身体,他手心的温热,他鼻息的轻柔,还有生在他上眼睑上的那些浓密可爱的睫毛。这都是扰乱我思绪的原因。我的据理力争,我的张牙舞爪,我极为亢奋的和他撕扯在一起,但我也隐隐感觉得到,他一直都并未动用过男人最根本的力量。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可能见过他。
他就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他轻轻压在我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景先生,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景承俊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讲出这样一句话。他笑了一下,鼻腔里发出“嗤”的一声。“为什么问这个?”
“如果有。你就不能这么搂着一个陌生人了。”
“为什么不能?”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你和我的情感观念不同。我不想解释。我现在可以主动申请去地下室吗?”
他用胳膊肘撑起身子,“为什么?”他睨着我的脸问道。
我觉得你是在耍流氓!你压的我腿都快麻了!我想要保持对情感期许的忠贞。前边这两个是实言,最后这句我自己感觉都特矫情,纯属废话。我吁了口气,“你想要一直这样吗?”
“不然怎样,要不我抱你去楼上吧。”
“啊!?”
他哈哈笑起来,笑得特别夸张。他翻了个身,从我身边坐起来。他边笑边睨着我的脸,然后就又笑得更开心。趁这空档儿,我屁股尿流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又蹿的老远。
“你不用躲了。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笑着说道。
“那最好!”
“你刚才的问题,是在影射我吗?”
“影着你什么?”我故意装傻。我影射你什么?你本来就是。
“说我可能是个用情不专的人。”
“我可没说。”
“你有男朋友吗?”
“我不想回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胸脯比我的还平,应该是找不到男朋友。”
“你说什么?!”
他嘴角噙着笑意,不再搭腔。他站起身,并随手扶起了那个不明物体。他用力扯着包装,三下五除二,一个造型独特的金属塑像呈现在我面前。竟然是把虚拟小提琴。讲它虚拟,是因为它的颜色与形态。它是那种灰色金属丝的颜色,而轮廓呢就像是把小提琴。
不能用做工精美来形容这个东西,它显然很特别,远远看着,有种后现代的迷失感。
景承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将那把一人高的“小提琴”往跟前拉了拉,笨重的底座刮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仔细看着那塑像,轻轻蹙起了眉头。他抬起眼皮,挑了我一眼。“你给弄坏了。”他显得有点不耐烦。
“怎么了?”我遥望着景承俊与他跟前的塑像,我站的离他太远了,根本看不明白。
“这前边摔坏了。”他闷着声音说道。
“很贵吗?”我试探着问道。
“这是个新锐设计师的作品。我还等的蛮久的。”他摇摇头,站起身。“先上楼吃饭吧。”他也不看我,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隐在楼梯转角,才快步朝那个塑像奔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才慢慢看清那把巨型“提琴”的材质。是确确实实的金属丝。实际上整个塑像都是用细密的灰色金属丝精心编篡而成的。越是近距离的观察,你就越会发现这个东西并不简单。
它不是一件工艺品,它是一件艺术品。
从构思到设计,再到最后作品成型,应该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与精力。站在它面前,我完全可以想象到它诞生的过程。
而现在,它却被我给弄坏了
作为一件艺术品,任何的瑕疵都是毁灭性的。提琴的琴弦,也就是中下方的弦弓部分给摔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