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主动打开,倒是出乎了带头的士兵预料,本来蓄势准备踹门的,一个趔趄扑进了屋里,差点摔一个狗啃泥。
“军爷,你这是作甚,在下初来宝地,不至于行此大礼吧?”刚刚还在开门的仲瑾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扑进屋里的那名士兵面前。
士兵稳稳身子,不免有些恼怒,指着仲瑾遗的鼻子就骂:“老子做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一副贼骨头,把他给我抓起来!”
“误会啊。”仲瑾遗赶忙摆摆手道。
“误会?等到了将军府的地牢,十八种刑具挨个给你尝个遍,是不是误会就一清二楚了!还有隔壁的那个女子,既然是同伙,一并考起来!”士兵冷笑一声,冲着其他人吩咐道。
仲瑾遗一副义愤填膺道:“你们就是这么保家卫国的吗?抓人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吗?”
士兵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仲瑾遗道:“读书人就是牙尖嘴利,我懒得跟你废话!”
“先住手!”就在士兵要动手之时,在楼下亲自盘问客栈掌柜的军官也上了客栈二楼。
“头儿!”那个刚才还十分强横的士兵,见到这个军官上来,顿时没了半点脾气。
“我们当兵的保家卫国,不是让你狐假虎威,横行霸道的!”军官看了那士兵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个月军饷扣一半!”
士兵顿时苦着脸道:“别啊头儿,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还指着那点钱攒老婆本呢!”
军官冲着士兵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就你这认错态度,我现在觉得扣你半个月军饷都是轻的,将军府的名声迟早会毁在你们在群崽子手中;第二,你张猛这脾气,要是能找个个婆娘愿意跟你,老子帮你把老婆本出了!”
身后的其他士兵一听到这话,顿时都开始起哄,张猛一时间憋的脸色通红,当着军官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冲着身后的士兵们摆手,示意他们别瞎起哄。
军官没再管这群兔崽子,直接走到了仲瑾遗跟前,冲着仲瑾遗抱拳道:“手下一帮子粗人,管教无方,让先生见笑了。”
仲瑾遗也抱拳行礼,冲着军官一笑:“此事无妨,只是在下初来贵地,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被抓,是不是应该给在下一个道理。”
“这自然,将军府不是强盗,不仅讲道理,更讲律法!”军官点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那群士兵已经鸦雀无声,对于军官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说军官现在的样子太过造作,只是这些在军官手下混了一些年头的士兵们都有了解。
自家头儿虽说是读书人出身,但身手比他们这些莽夫只强不弱。
而且军官还有个习惯,每次动手教训犯错误的手下之前,都会先用读书人的那套把道理给讲一遍,自称是道理讲通了,揍起他们来才没有心理压力。
这些莽汉对此一开始都是嗤之以鼻的,想着当兵的被体罚本就正常,都是群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家伙,挨顿板子算什么?
可打板子也就算了,还要折磨他们的耳朵干什么?
可后来他们才发现,讲道理和不讲道理的军官貌似是两个人——讲完道理再揍他们的军官,是真的无所顾忌,动起手来往死里整。
仲瑾遗当然不了解这些,只是对这位看似温和的中年军官又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军官一开口,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士兵便瞬间安静,其纪律性可见一二。
当然,仲瑾遗在一开始就没觉得这个军官会是一般人,倒不是说自己走到哪都能遇见特殊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