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赵三娘问道。
朱文圭小心翼翼地说:“我叫杨为水,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朱文圭初入江湖,加之自己身份又比较特殊,当然不敢将真名实姓告诉对方了。
“哦?”赵三娘略微点点头,说道:“久闻玉阳真人的大弟子杨为山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你叫杨为水?是他的弟弟吗?”
“正是。”朱文圭帮赵三娘包扎好伤口,将她轻轻扶了起来。
赵三娘抚着伤口,对朱文圭打量了一番,笑道:“我姓赵,江湖上的人都管我叫赵三娘。刚才是我误会了你,向你赔罪了。”说罢便施了一礼。
“前辈说哪里话来?”朱文圭忙扶住她,说道:“所谓不知者不罪,更何况是我刺伤了前辈,该赔罪的人也应该是我。”
“哈哈哈,好。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赵三娘爽朗地一笑,说道:“不过,你与那贼子却是有几分相似。”
“哦?前辈见过杀害柳前辈的凶手吗?”朱文圭问道。
赵三娘耐心地说道:“我也只是瞥见了他一个背影。一个月前,江湖上就疯传‘天下第一铸剑师’柳开元铸造了两把绝世好剑,引得不少人垂涎。我赶来洛阳的那一天晚上,正好看到一个少年人的身影从柳家跃了出去,与你的身姿颇为相似。第二天,官府便封了柳家的门,说是柳开元已经死了。”
“那人是谁?”朱文圭忙问道。
赵三娘干笑两声,说道:“我要知道是谁,不就不会冤枉你了吗?那人的轻功极高,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调查了几日,一直都没什么结果。”
“哦……”朱文圭渐渐明白了,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前辈会误会,想那贼人的武功一定是高明极了。”
赵三娘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却丝毫不觉得轻松。在她的印象里,轻功顶尖的人物她大多都知道,尤其是纪庭之。但绝不会是他。那分明是个少年人的身影。除了龙少爷以外,她真的不知还有哪位江湖后辈轻功如此高明。
“前辈,咱们还是来验验伤吧,或许能得出一些线索。”朱文圭说着就向那具尸体走了过去。
“你验就好了,发现什么马上告诉我。”赵三娘忐忑地说道。
朱文圭应了一声“是”,便一点点解开了尸体的衣襟。
“前辈,你快来看!”朱文圭急切地叫道。
“怎么了?”赵三娘没有起身,但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这伤得好奇怪,皮肤没有破损,只是胸膛上有一处红点,红得发黑。”朱文圭不紧不慢地说。
“红点?”赵三娘紧张地喘起了粗气,眼神也有些慌乱了,自言自语道:“是他,一定是他!”
“是谁?”朱文圭问道。
“龙少爷。”赵三娘起身过来,她也看到了尸体胸膛处的那个红点。
“他的火云指又比二十年前大有进境了。”赵三娘将尸体的衣襟全部撩了起来,整个上半身除了那一个红点以外,再也看不到别的损伤。
“看来是一招致命的,柳开元还未来得及还手就已经死了。”赵三娘说道。
“哦?”朱文圭皱眉想了想。如果柳开元真的是瞬间被杀死,那他哪会有时间给玉阳真人写绝命信呢?
“前辈,你以前见过柳先生吗?”朱文圭问道。
赵三娘狐疑地望他一眼,说道:“十年前的襄阳武林大会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嗯……就是他,绝不会错。”赵三娘望着朱文圭困惑的双眼,又问道:“怎么?你怀疑他不是柳开元?”
朱文圭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柳开元,也不知道那封绝命信是不是他写的。”
赵三娘正准备问他“什么绝命信?”时,忽然侧耳一听,急忙将食指在嘴唇间一竖,示意他不要讲话。然后一把将他拉过,躲在一个拐角,静静听着。
屋外沙沙的落叶声和微风轻拂树叶的声音相互交织着,除此之外是静谧一片。
朱文圭一脸疑惑地望向身后的赵三娘望去。赵三娘再次将手指在嘴唇间一竖,然后手指一偏,指向了屋外,意思是让他注意听外面的动静。
就在这时,双脚落地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树叶被踩碎的沙沙声。紧接着,又是一个双脚落地的声音,之后是第三个。
“大哥,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一个粗犷地声音说道。
“你给我小声点!”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很轻,但语气却极重。
“三弟,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莽撞的脾气。”第三个声音响了起来。
赵三娘细细听着,心想:“听这三人的口音不像是中原人士,而他们又是兄弟称呼,难不成是‘朵颜三卫’?”
赵三娘料想的不差,这三人正是朵颜军的胡思忠、胡思汉和胡思明。
“唉,咱们还是来晚了,双剑早已被人夺了。”胡思忠说道。
“那咱们该怎么办?”胡思汉如此说着。
“大哥二哥,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去看看?”胡思明说道。
三双脚步便向屋子的方向行来了。赵三娘和朱文圭都握着兵器,随时准备应敌。
朱文圭看到一个硕大的人影笼罩在了房门前。他把佩剑握得越发紧了,手心冷汗涔涔,心跳声连旁边的赵三娘都听得清楚。
那人影举起了一对双锤,眼看就要破门而入,就在这时,忽然又听胡思忠叫了一声:“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