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皇叔的意思是,此事再无转圜余地?”拈着手中的茶蛊,北冥齐烨顿觉心头一阵烦闷,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朝自己压了下来。
北冥轻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表情,冰冷、沉肃,他看着对面的北冥齐烨,毫不客气道:“没错,临川提督的命,谁都救不了,犯下那等大错,自该以死谢罪,以儆效尤。”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怎样?即便,临川提督是自己最得力的心腹属下,是他花费了心力,一点一点提拔起来,但,谁让他招惹了面前这位活阎王呢?
举杯,饮了一口还留有余温的茶水,北冥齐烨道:“既如此,那便按照皇叔所言去办吧。”
事情谈妥,北冥轻不再多言,站起身准备离去,却在走了两步后,蓦地停下,背对着北冥齐烨:“殿下若当真嫌弃那楼淳音,不如提请圣上收回成命,解除你与楼家的婚约,莫要耽误了人家。”
奇怪?九皇叔怎会对这件事感兴趣?“皇叔这话说的,倒让侄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放下茶蛊,啧了一声,北冥齐烨口吻中满含无奈与厌憎:“是那楼淳音死皮赖脸非要缠着侄儿,怎么能说是侄儿耽误了她?”
北冥轻没有给予回应,只在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笑,随后大步离开。
出了宫,正要登上马车,目光却倏地一凝,对着墙根下的某处角落低喝:“出来。”
哎呀呀,被看见了,这家伙该不会有透视眼吧。
从墙根旁的阴影下走出,楼淳音笑得云淡风轻,完全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
“哇,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那里的?”
并不理她,北冥轻吩咐辛束:“事情已经谈妥,明日,你便去将本王的意思交代下去。”
“是,属下遵命。”
颔了颔首,北冥轻抬腿欲登上马车,这时一道娇小的影子闪了过来,挡在了他与马车之间,“你别急着走啊,我有事要跟你说。”
这姑娘不想要命了吧?辛束用震惊中带着怜悯的眼神看了楼淳音一眼。
楼淳音完全没注意到辛束的眼神,她的所有关注力,都放在了面前之人的脸上。
他在瞪她!
烟冷色的眸子嗖嗖往外射着刀子,看上去凶巴巴的。
那感觉,就像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似的。
在这股任谁看了都会脚软的威压下,她却弯了弯唇,笑意盈然,眼角如惊虹般斜斜飞起,顾盼生辉:“多谢你替我解围。”
他岿然不动,仍是那副冰冷凶悍的模样。
她笑得越发明媚:“你是我见过的,三观最正的人。”
“说完了?”形状优美的薄唇,终于开启。
“没有。”
辛束连连吸气,乖乖,任谁都看出他家王爷此刻已经怒上心头了,这姑娘怕不是个傻子。
“那就一次性说完。”眼角跳了跳,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留下来,跟这个黄毛丫头废话。
楼淳音眼神一亮,“为了道谢,我请你吃饭。”
他长眉一挑,嘴角浮起一抹疏冷的笑意,隐约带了些戾气,靠近她:“你当真以为,有钱便能为所欲为?”
她“啊”一声,下意识脱口:“难道有钱不能为所欲为?”
“那适才在宫中,你为何无力自保?”冷冷一声反问,眼底闪着浓浓的讥讽。
她蓦然恼怒:“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是那北冥齐烨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