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轻罗挑了挑眉:“这种事怎么不让丫鬟去做,还要劳烦表嫂……”施轻罗瞥了一眼芳姨娘,“和身怀有孕的芳姨娘呢?”
许是被施轻罗轻描淡写的一句芳姨娘取悦了,碧芳抚着肚子笑道:“表小姐,妾身可不是去送东西的,是相公看我这些日子害喜精神不好,就让姐姐送完饭陪我在这儿走走。”
钟英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脸看不出神情,晚儿气的心口疼,不顾尊卑的讽她说:“每日都说害喜难受,勾的大少爷往你院子里跑,要不是少爷被你骗了,又怎会让夫人陪你一个妾室散步,你看着精神比我们夫人都好呢!”
“姐姐没怀过,自然不知道我这怀了孕是个什么滋味。你没伺候过怀孕的夫人,又怎会知道我难受还是不难受。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少爷的第一子,夫人也理应照顾着我,不是吗?”碧芳在肚子上打着转抚摸,一股子恃宠而骄的挑衅和傲慢。
晚儿被她这副模样气的浑身颤抖,挽着钟英的手撤开指着碧芳便要骂她,钟英默不作声的拉了一把晚儿的衣角示意她闭嘴,不要再说。
“碧芳到底是怀了大少爷的孩子,我陪着碧芳散步也不委屈,你少说两句。”钟英细声细气的训了晚儿几句。
施轻罗笑的意味深长,“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嫂嫂和芳姨娘了。”施轻罗径直越过钟英欲要离去,路过碧芳身侧,她弯眸笑着轻声道:“日后还是收敛一些,别当了主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碧芳脸色大变,狠狠瞪了施轻罗一眼,转身过不再理她。
施轻罗笑盈盈的走了。
该说的话她也说了,毕竟稚子无辜。
可若是她自己作死,又能怪的了谁。
不管丁卯再如何遏制,也把控不了那么多贵女和公子的嘴,还不出两日的功夫,丁秀秀用腌臢办法变美、反倒毁容的事便传遍了幽州。
而后不久竟又有人将张氏和丁秀秀联络外人坑害府上寄住的尚书庶女一事,添油加醋传了出去,使得丁府一时间“风头无两”。
张氏便是再如何撒泼不肯承认,也耐不住外头流言传的厉害。
丁卯被幽王爷请去了王府,谈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将人放回丁府,刚进府门,丁卯就去找了张氏。
“你现在就去找施轻罗,不便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她松口不再追究此事!”丁卯气的头痛。
张氏紧张的看着丁卯,问道:“老爷……王妃她、她不会找妾身过去吧?”
自从丁秀秀上次被王妃教训,张氏出事后就一直心头忐忑。虽说她与王妃年纪一般大小,可幽王妃身负诰命,就算她真如对待丁秀秀那般对她,她都不能有半分不从。
张氏怕了。
丁卯没好气的瞪着她,“若是你不能让施轻罗松口原谅,你便真要被王妃处置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此次是我百般放低姿态恳求王爷,才给了你一个自己改过的机会,你看着办吧!”
丁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张氏还来不及挽留,丁卯就跑的没了影子。
张氏揪着衣襟跌坐在小榻上,她不愿受罚丢脸,可让她去服低做小给施轻罗道歉,这让张氏怎么拉的这个脸?只要一想到丁秀秀的下场,张氏就恨不得杀了施轻罗泄愤。
张婆子站在张氏身侧,看她这副纠结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夫人,您听老奴一句劝,这次的事闹的太大了,要是夫人再没有作为,夫人的名声便真就毁了,不过是和施轻罗虚与委蛇服低姿态罢了,日后总有讨回来的时候。夫人何必想不开呢!”
张氏拧眉沉默了片刻,咬着牙吩咐:“去库房里挑些布匹首饰,随我去沉香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