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不解,歪着头问道:“姑娘您要凭下仁和堂对面的铺子做啥呀?”
少女应得毫不含糊:“自然是要挣钱!”
大汉民风虽然开放,但未出阁女子私置财产是不合常理的,所以这事还是交由阿生私下去办。
苏襄坐在案台旁边,翻阅起让阿碧找来的腿疾相关的医书。
昨夜躺在榻上,少女隐约记起上辈子老妪给她看过一味治疗腿脚不便的草植,如今想来最是适合做药引给三舅舅治腿。其实前世她见到这位三舅舅的次数甚少,最后一次似乎也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因为常年不相见,便也不会深刻感受到腿疾对谢清笙带来的痛苦。当老妪把草药给她看的时候,她当然也不会想起来正适合三舅舅的用处。
可是如今记起来却只记得药植的长相模样,记不得那草药的名称了。
菱儿与阿碧算是渐渐摸清自家主子新的爱好习惯,知道少女一看医书自然少不了要大半日,便悄悄退了下去,偶尔奉上温热的茶进来。
从厨房里出来的甜婆子,背了个灰蓝色的布包,回头不舍地看了厨灶和那熟悉的锅碗瓢盆一眼,又坚定地往南苑走去。
听了红珠的禀报,薛老夫人正了正身子:“让她进来吧。”
凡是在伯府里当差超过二十年,并且一直做到告老还乡的下人,按照魏氏定下的规矩,走之前都是要来跟老夫人说一声。
当然,大部分来的老夫人都会召见,只有少部分接触较少的,就直接让红珠领去账房给点抚恤金就打发走了。
对于甜婆子老夫人印象还是比较深的,就是做千层酥给程姑娘吃的那位老婆子,婆子原来姓刘,因为做糕点的手艺出众,便人人都喊她甜婆子,忘了她原来的姓氏。
甜婆子由红珠领进来之后,规矩地行了礼。
“刘婆子今年已经过了五十了吧?”薛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温和。
“回老夫人,婆子今年已经五十三了,本来去年已经跟二太太申请了告老还乡,就是二太太念着姑娘们喜欢吃老奴做的甜食,又留了老奴一年,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当然,留她的并不是魏氏,而是苏襄,原因自然是为了程昔昔的千层酥。不过前几日二太太遣了人过来塞了一个荷包给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白拿这个荷包。而且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不会有人专门去追究。因此刘婆子说得十分坦荡自然。
“五十三了,是该回去享享清福了。”老夫人示意红珠把宝蓝色荷包拿给甜婆子,又轻叹了口气:“刘婆子做甜食的手艺极好,伯府这几年也陆续有新的甜食妇娘招进厨房的,就是做出来的口感与你相比始终还是差了几分。这以后可就吃不上脆脆酥酥的千层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