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渊闻言苦笑,“只要我还是皇子,我身边的人就始终都会有危险。是我连累了雪儿,让她总是活在危险之中。若是可以,我绝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李孟挑眉,有些嘲讽地说道:“怎么?后悔了?那你当初招惹雪儿时想什么了?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可以啊,你不在接近她,心悦她,你离开她,她就彻底安全了!”
李孟说的是气话,谁知墨成渊那个混蛋竟然点头了,还说“你说得对。”
他顿时火冒三丈,举起拳头就要揍混蛋。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准”。
李孟动作一顿,他都要被墨成渊的话搞晕了。
同意他的话,却又不准,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听墨成渊说:“的确,若不想让雪儿继续受到伤害,让她离开是最好的方法。但无论用什么方法,最后都会伤害雪儿。不愿别人去伤害她,我自己又怎么舍得去伤了她?
若是雪儿因为我陷入危险的境地,我要做就是拼尽全力地去保护她,而不是将她推远去伤害她。
那样非大丈夫所为!更是愧对雪儿的真心!”
墨成渊的话一直十分冷静,只有最后两句声音有些激动,但李孟却不再咄咄逼人。
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德性,听他这么说,他知道,墨成渊说的都是真的。
他是真的会去保护好慕容雪,哪怕付出生命。
李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我去看看雪儿”便离开了。
墨成渊独自一人坐在堂内,那一刻显得他有些孤寂。
他怎么会不清楚慕容雪跟着他只会陷入危险之中,但是就像他对李孟说的一样。
一味地推开慕容雪除了伤害,不会带来其他。
至于剩下的原因,墨成渊眼中闪过一抹幽暗。
幼时墨成渊也算是一名无忧无虑的孩童,尽管父皇不怎么关心他,但他有母妃。
尽管有缺陷,但墨成渊的童年也可以说是美好的。
但当所有美好在一夕之间被打碎,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子成为了人人欺辱的对象。
就算被叶老将军接出宫抚养,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对墨成渊心灵造成的破坏也是无法改变的。
他长大了,比儿时更优秀,但当年的经历教会了他树大招风的道理。
然后他就变成了人人口中的“风流王爷”,美人在怀,处处留情。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但面对那些心怀不轨,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时,他心中是有多么的恶心。
当年若不是有这种人存在,他的母妃和外祖父一家又何至沦落到满门抄斩的地步,他也不至于守着偌大的冷宫,吃着残羹剩饭。
每每在外装模作样回来,墨成渊独自一人回屋,都会控制不住地呕吐。
他觉得恶心,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觉得恶心。
等到第二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出门后又是风流倜傥的晟王爷。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到老,但就是这样的他,遇见了慕容雪。
她就像是清晨的曦光,温暖澄澈,不刺眼,又不会太过炽热,丝丝缕缕地钻进心里,驱赶严寒。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的温柔始终包围着他,浸入他的五脏六腑。
每每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她就像破开黑暗的那道光,带他走出那段不堪的回忆。
这样一个人,让他如何放手?
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罢,他就是不准慕容雪离开他,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就在墨成渊脑中尽是阴暗的想法时,一双手快速从后方伸过来蒙住了他的双眼。
带着特有的梨花香,少女声音温柔活泼,“猜猜我是谁?”
墨成渊伸手附上那带着凉意的手,心中阴暗尽退,只余清晨曦光,洒洒照耀。
他低低地笑了,声音低沉道:“我猜啊,是我家夫人,对不对?”
慕容雪脸不争气地红了,有些气结,声反驳道:“都说了不是你夫人了!”
墨成渊拉下她的手,回首看她。
此时,慕容雪脸红红的,也有些鼓鼓的,一双眼瞪得圆圆的,估计是被墨成渊气的。
他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又问:“你怎么过来了?李孟不是去看你了吗?”
慕容雪回道:“谁叫你不和师父一起去啦,你不去,我就来找你来了呗。”
墨成渊定定地看着她,抬手捧住慕容雪的脸,细细地看着。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搂着她的腰,微微低头,嘴唇印在了那朝思暮想的唇上。
怀里的人也不反抗,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见此,墨成渊微阖双眼。
你若再这般,我会忍不住索取更多,你知道吗?
一抹日光调皮地从云后钻出来,似是好奇二人,将视线投在了二人上,却被屋檐挡住了些许,只能看见一名少女的背影。
日光穿过屋檐,洒在少女身上,而抱着她的高大男子却隐于暗处。
像是一幅静止的画,画中色彩,一半明一半暗,对立却又彼此融合。
突然少女偷偷睁开了左眼,她抬起手臂,环住男子的脖颈,装作很投入的样子。
趁男子松懈时,少女猛地一用力,向后一拽,二人因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男子几乎是在一瞬间抱着少女翻了个身,将自己垫在了少女身下。
随后传来的是少女哈哈的大笑声。
男子无奈,只是收紧双臂,抱紧少女,纵容她在自己身上开怀大笑。
那抹日光终于看清了二人的样子,有些开心,便又多看了几眼。
少女笑得明若朝霞,男子笑得温柔如水,日光正好,岁月安然。
画中的色彩转暗为明,笔画之间具是柔情。
慕容雪看着墨成渊温和的眉眼,低头爱怜地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你若身处黑暗,那我便化为光明,只为你照亮这攘攘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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