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伊榕绕至兰莺身后,此前扔出的飞刀已然在手。她用飞刀的刀尖抵住兰莺的喉头,娇喝一声:“住手!”
华敏敏一直都在兰莺的身旁,然她的劈风刀尚未来得及拔出,她的姨母已被黄伊榕制住。
“快放了姨母!否则我要你命!”姨母被制之后,华敏敏的刀才指向身侧的黄伊榕。
“黄姑娘,别……”远处的郭旭扬摇了摇头。
周伯翁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冲黄伊榕喝道:“放了我的莺莺,否则……”他握紧“破明刀”的刀柄,手上运劲,将刀身侧旋了一下。
有伤在身的郭旭扬,抓着刀背的左手敌不过周伯翁紧握刀柄的力道,吃痛闷哼一声,脚步向后挪了小半步。适才他原可在周伯翁止住“破明刀”的进攻之时,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身体抽离刀尖,但他思索着:一来自己已经负伤,且手上已无兵刃,此时即便是抽刀出身,也已是胜算不大二来黄伊榕因担忧自己落败而挟持了兰莺,自己此时不做动作、甘为“人质”,才不至于将矛盾进一步的激化。
黄伊榕看周伯翁对郭旭扬扭刀剜肉,急道:“你再动我就杀了她!”说话间将飞刀再推进稍许。她的分寸拿捏得极好,因兰莺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脖子,故而她的飞刀并未划破兰莺的肌肤。
周伯翁心忧爱妻,是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小丫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撤刀,如何?”
“好!”黄伊榕求之不得。她的本意原就是相救郭旭扬,而非伤害兰莺。
“一二三!”周伯翁的三声数得极快,话音甫落,他与黄伊榕均很守信用地将各自的兵器撤下。周伯翁飞奔向兰莺,而黄伊榕则掠至郭旭扬的身旁。
郭旭扬出指点穴止住了胸口的涌血,暗暗将气息调理了一轮。
黄伊榕自香囊里摸出两个瓶药,递向郭旭扬,“蓝瓶外敷,白瓶内服。”
郭旭扬向黄伊榕露出一个笑容,“黄姑娘,谢谢你!不过在下并无大碍。”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啰嗦什么!”黄伊榕秀眉深锁,将两瓶药硬生生地塞进郭旭扬的手里。
“是……”郭旭扬哑然,只好老老实实地依着眼前这位发嗔的伊人之言:蓝瓶外敷,白瓶内服。
那边周伯翁将兰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定爱妻无恙之后,才长叹一口气,道:“还好没事,没事……”
“你这小老头儿,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那姑娘也不是存心要伤我,哪能有什么事儿!”兰莺那比平常人语速快三分的语音响起。
华敏敏看姨母已脱险,遂对周伯翁道:“姨父,快杀了那对狗男女,替我爹爹报仇!”
“不能杀!”周伯翁淡淡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不能杀?为什么!”华敏敏一张圆润的俏脸涨成了紫红色。
兰莺亦惊讶地瞧了丈夫一眼,沉默不语。
而周伯翁则扭头望向远处的郭旭扬,白眉紧锁,独自沉吟,并未回答华敏敏的问话。
“你不杀,我来杀!”华敏敏提着劈风刀,刚想向郭旭扬掠去,却被周伯翁拦了下来。
“敏敏住手!”周伯翁低喝一声。
“相公,你这是……”兰莺此时不再叫周伯翁为“小老头儿”,而是十分敬爱地称呼其为“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