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辰停止了哭泣,又一个人抱着苏木研给他的布娃娃玩着着,孩子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
“以后我会带上他,你不会有意见?”苏木研走到夜寒凌的身旁坐下。
“你喜欢就好了。”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嘛!”
苏木研笑了笑,从夜寒凌的手中取回他的长剑。他就这么看着这柄沾染鲜血的长剑,终至苦笑,他回忆起当初第一次遇见夜寒凌的时候,看着那些乌黑粘稠的血液他都呕吐得不成样子,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夜寒凌放下酒瓶看着蓝天,目色深沉,像是一只受了伤的乌鸦,乌鸦才会有那样诡异的目光。
“喂,你这样子好像一只乌鸦的哎,你是想飞上天吧!”苏木研用胳膊推了他一些。
“那道要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麻雀啊?那种动物更像是你。”夜寒凌微笑着说。
相识,夜寒凌慢慢的学会了微笑,苏木研慢慢的学会了冷漠。可是微笑却让人更加的感觉到夜寒凌的孤独,冷漠也更加是苏木研难以被看透。
夜寒凌起身将手伸向他,他穿上那件带血迹的衣裳,将手伸给夜寒凌。夜寒凌将他拉起,两个人背着刀袋走在小巷子里,身后是那个背着布娃娃的小男孩。
他们这样的人,生活节奏过得太快,根本无暇回望走过的老巷。
在苏木研看不见的地方,苏木辰手里握着一块小小的木片,它尖锐似剑,锋利如刀。巷尾的暖风带着血腥吹过,木片轻轻的刺入他稚嫩的手掌,鲜红色的血液沿着手指轻轻的滴落下来。从背后无法看清男孩的脸,但能过感觉到他那力不从心的难过。
他深深的爱着他的哥哥,正如混乱不堪的脑海里哥哥也爱着他一样。
小镇某处,骑盗团,安静的可以听见紧张的呼吸。
除了到各个村子去搜刮财产的骑盗,萧楚骑盗团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是一个成立的很久的骑盗团,却始终还没有踏上属于骑盗的道路。一年前,他们无意间得到了一张世界树枝条的地图,团长觉得他们走向那个世界的时候到了。
“白夜痕吗?”
一个男人杵着双手坐在木椅上,身后是一群骑盗,那个受了伤的骑盗一言不发的站在男人都旁边。
“他来的话……”另一个男人说。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次本大爷可是吃了世界树的种子,倒还真是不想砍下他那棵英俊的头颅啊!”
那个杵着双手的男人站起,将横刀狠狠的插在了地面上。以前他也和白夜痕照过面,现在那失明了左眼还在隐隐作痛呢!
如果是一个骑士或者是骑盗死了,身边的人通常都会将他所生前所使用的武器连同他的尸体一起埋掉,其中便有一些不错的横刀或者长剑。萧楚的骑盗团曾经便是以挖掘倒卖刀剑赚钱,这是一种低成本高收益的劳动。
记得那一天,他带着他的骑盗团四处寻找紫苇花灿烂的坟场,像以前一样挖开别人的坟墓盗走里面的东西。天黑后,他们走到一片山坡上的墓地里,看见一道人影正静静的躺在草地上望着漫天星星,一只野猫蜷缩在他的身旁,它的身旁是一把刀谱上的名刀阿喀琉斯。
贪婪的思绪在萧楚的脑海里乱窜,阿喀琉斯在黑市里的价值至少在一百万镒。而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感觉到,也许握起了那柄叫做阿喀琉斯横刀,他便能踏入另一个不同层次的世界,不再是一个挖坟卖刀的不入流骑盗。但他也同样意识到,一个能够握着阿喀琉斯并且还活着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有用不尽的运气,阿喀琉斯会夺去一个普通人的好运。
在那一瞬间,他的眼前不时浮现起自己手持阿喀琉斯浴血搏杀的热血英姿。那时他便有能力被这个世界注意,他并不是很爱这个世界的宝藏,但做为一个男人,这个世界总有他想要的东西。
当然,他也忌惮眼前的那个年轻人,面对他们这样一群手持横刀,面色不善的骑盗,他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看着星星。萧楚至今都并没有忘记他那仰望星空的模样,虽然他让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但憎恨一个人反而不那么容易将一个人忘记掉。
那一天,他们一起人杀向白夜痕,然后出乎意料的惨败!他忘记不了那天的一切,直到现在他都还能看得见一群人躺在血泊里哀嚎的模样,听得见那只野猫划破他的眼球时自己那撕心裂肺嚎叫。
“苏木研,你家苏苏的手在滴血,你确定不过去看看?”夜寒凌轻声说到。
“嗯,我知道,既然他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吧!”
其实,苏木研早就注意到了苏木辰划开了自己的手掌,他大概也知道了苏苏为什么要那样做,就像知道小酒馆的老板为什么要在酒架上摆果汁,但这样的事情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毕竟,也许一个人有些看似愚蠢的行为,恰巧是为了掩盖他心中最卑微的世界。
“哎,真搞不懂你们两兄弟,不过你们还挺像亲兄弟的。”夜寒凌回头看了苏木辰一眼。
苏木辰的小手还在滴着鲜血,夜寒凌看他的时候,他迅速的将那只滴着鲜血的小手藏到背后,不小心沾染了那个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