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听的一头黑线，心里寻思二姐才多大年纪？咋就惦记上人家娶没娶媳妇儿了呢？

“……”少年发白的嘴唇动了下。

“啥？”云雀俯身凑近，耳廓都凑到他鼻尖儿了，只感受到虚弱的呼吸。

“……”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她看向小五。

向来波澜不惊的小五此时神色复杂，凌乱中带着尴尬，尴尬里还透出点儿羞赧，干脆一扭头，把目光偏开。

云雀……？？？

光亮，刺眼的光亮。

少年在视线逐渐清晰后，看见一小片白皙泛粉的皮肤，小姑娘离他很近，侧着脸，脖颈修长纤细。

“……”他想告诉她，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顿了下，小姑娘才抬起头，一双眼睛漆黑明亮，直直对视片刻后，晃了晃手，“能看到吗？”

少年眼珠随着她的手左右转了两圈儿。

“你感觉怎么样？”

“……”

“还挺的住吧？”

“……”

“要不要再喝点水？”

“……”

“肚子饿不饿？”

“……”

云雀问一句，他便转转眼珠，她就跟听懂了似的，再点下头，弄的小五一头雾水。

传说中的神交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小五，去捡点儿干柴，别走远。”

云雀终于放开那少年，转身去翻小竹篓，小五可算松了口气儿，包子脸红红的，一步三回头出了山洞。

她发觉这孩子好像哪儿怪怪的，一时又没心思去琢磨，便撸起袖子在洞口外收拾出一片空地。

将杂草归拢到一旁，用石头在地上刨出个浅浅的坑，然后把带来的野鸡蛋用大树叶包裹，放进坑里。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山间凉气散去，依稀有丝燥热。

云雀拍拍手上的土，抱着葫芦仰头“咕咚咕咚”畅快的灌了两口水，刚一抹嘴角，就见小五在几步之外，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她看看葫芦，又晃晃手，“你喝吗？”

小五摇头，沉默的把柴禾搭在挖好的小坑上。

云雀……

“男女，授受不亲。”半晌，小五才红着脸憋出这么一句。

他是个心思敏锐且早慧的孩子，眼见二姐姿势豪迈的扒人男子衣服已经凌乱了，这又毫不避讳，对嘴喝一个葫芦里的水……

云雀愣了下。

等回过味儿来，差点儿笑喷，上去就赏了这小屁孩儿一记爆栗，“你才几岁啊？懂的倒不少，还男女授受不亲，谁教你的？人不大，脑袋瓜子还挺迂腐……”

“王里正。”小五挪了挪身子，严肃的跟小大人儿似的。

云雀直翻白眼儿，“那王里正是不是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五……

“那姐问你，男女授受不亲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三绕两绕的，就把小五给绕进去了，从严肃脸变成了若有所思，一瞬不瞬的盯着燃起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