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立孝摸着后脖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云立忠跟前儿,眯着眼嘴一咧,“嘿嘿,大哥,你是啥意思?”
云立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老三,要不是你,你就跟咱爹说清楚。”
“我呸!”云立孝狠狠啐了口,“我躺床上睡觉,你们屎盆子都能扣到我头上!真当我吃素的是不?!”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云老三这种泼皮无赖,无理都能搅三分,别说莫名其妙背上那么大口黑锅,登时也是气急了。
“说是我下的手,谁看见了?!你?还是你?”他气急败坏的手指向赵氏鼻子。
那娘俩一个扭脸,一个扬着下巴,若无其事。
“还是爹你看着了?”
“混账!”云老爷子粗吼。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爹,你要嫌下午那一耳刮子没打够,来。”云立孝把脸伸到老爷子面前,冷笑,“朝这儿打,打死我算了。”
“你……”
“反正你也没当我是儿子,我跟个牲口似的撅着屁股干活,好吃好喝的全仅着老大,到了他一家子还往我身上泼脏水,爹,你摸摸你的心,是不是都偏到胳肢窝里了?”
“……”
“爹”陈氏见状,一轱辘就地滚到老爷子脚下,拽着他的裤管大嚎,“老三冤枉,你可得给他做主啊,欺负人呐!这日子没法过啦”
夫妻俩一唱一和,云老爷子胸口堵着一口气儿,半晌吐不出来,憋的脸色变了几变。
大伙儿心里都清楚,对云秀儿下手的是自家人,而且多半怀疑是云立孝,云老三这回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可他死活不认,谁都没辙。
折腾了半宿,老爷子也乏了,到底没掰扯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朱氏,骂到了天明都没嫌累。
……
“奶身体真好,肯定能活一百岁。”云雀清早起来,蹲在园子旁边洗脸边感叹。
“你今儿也别在家招你奶烦了,找何丫头玩儿去吧。”老太太心气儿不顺,连氏担心她再触霉头。
“我要跟我爹上山。”
“随着你,别惹祸就行了。”
连氏对这个闺女算是没啥指望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老老实实的,不捅娄子。
“娘!”云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指着猪圈,“猪,猪快不行了!”
猪圈里一共养着三母一公四头肥猪,只见其中一头母的屁股上豁开个大口子,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
“呀,这是咋回事儿!”连氏忙拉开猪圈门。
“还能咋回事儿。”正在烧火做饭的陈氏唯恐天下不乱的凑过来,指指旁边沾血的铁锹,“昨儿夜里让二哥给铲的呗,啧啧啧,正上膘呢,可惜了!”
这几头都是开春的养的小猪崽,长到过年,正好能杀,现在还是半大个儿呢,值不了几个钱。
“这猪活不成了。”云立德把它从猪圈里拖出来,看了眼老爷子,“爹,咋办。”
云老爷子也是一宿没合眼,脸色青黑,一脑门儿官司,“能咋?喊吴屠户来!”
吴屠户是把杀猪老手,一见这头猪,也连叹可惜,“到过年少说还能再长百十斤,这血也不剩多少了,好好的咋能把它给铲死了呢……?”
猪在窝里趴,祸从天上来。
倒霉催的猪让三下五除二就给收拾了。
吴屠户收起寒光闪闪的杀猪刀问,“这是都卖给我,还是自家留点儿吃?”
“老二,你说?”云老爷子背着手,看向云立德。
“……?”云立德不明其意,啥时候家里的大事儿轮到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