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咋知道这头就是当初分给我家那头?”云雀一脸天真好奇,心里却在冷笑。
果然啊,啥好事儿能轮到便宜老子头上才怪了!
她这么一点,厚道人云立德才恍然大悟,“爹,你要把这头猪给我?”
“爹,这……我们一家子还指着猪过年呢……”连氏也急了,现在杀和过年杀,那价钱至少得折一半。
陈氏幸灾乐祸的撇撇嘴,“谁还不指着猪过年啊?二哥铲死的,可不就归你家了,还能吃顿肉呢!”
“三婶儿,那我爹还不是因为救你,你咋能这么说话?”从来不爱与人争执的云雁小声道。
“我又没让你爹把猪铲死,再说了,还不是秀儿大半夜的发疯……”陈氏眼角一瞥,忽然瞧见朱氏正阴沉沉的站在上房门口,到嘴边儿的话忙拐了个弯儿,“反正,咋赖也赖不到我头上。”
僵持片刻。
吴屠户也不好掺和人家事,尴尬的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儿后,冲老爷子笑道,“叔,要不我先回去,你们商量好再喊我,行不?”
吴屠户要走,云立德居然没退让,朱氏哼了声,脸当即落下,深吸一口气正要开骂,云雀却抢到她前头了。
“爹,娘,咱别惹爷生气,爷说给咱,咱就要吧。”
云立德……
连氏……
最吃惊的还是云老爷子,他皱了下眉,看向一个小娃娃的眼神儿竟然带着戒备。
云雀一歪头,朝他笑笑,“我听王里正说的,吃亏是福。”
老爷子又是一噎。
那就是说占便宜要招祸了?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他的听的,还是说给吴屠户听的,这丫头,嘴毒啊!
其实云雀也很无奈,她能怎么办?要不是现在日子实在过的太惨,急需用钱,依着她的性子,非跟这帮极品死磕到底!
“瞧瞧,这闺女多懂事儿,多孝顺。”吴屠户搓搓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老二,说句话吧!”老爷子脸上快挂不住了。
“那,那就听爹的。”云立德被架的没了主意,心里再憋屈,也只能认了。
一头半的大猪,放了血,除了下水,也就剩下一百来斤的肉,换了一两银子加几个钱。
连氏对着银子哀声叹气,云立德照例成了闷葫芦。
吴屠户一出门,朱氏便又接着上茬骂。
云秀儿从昨晚进了屋,就没再出来,云立孝也称病撂挑子了,半死不活的直哼哼。
云老爷子喊人下地干活儿,二郎三郎没一个动弹,云立忠和云墨这父子俩要读书,吃完饭就把东屋门关的紧紧的。
老爷子没法,自己一个人一手拎着桶,一手扛着锄头往外走。
云立德又心软了,“把地浇完,我去帮把咱爹。”
“老大老二他们十几口人呢,又不是没胳膊没腿儿。”连氏心有怨气,把那点银钱往他身上一摔,“娃儿都快饿死了,你咋不管?”
“爹”云雀扯扯他的衣摆,可怜巴巴的,“咱还没吃饭呐,我饿了。”
上房早上蒸窝窝烧粥,明知他们这边儿连口吃的都没,也不管不问,着实是让连氏寒了心。
“咱大人不吃不喝也就算了,连孩子也不心疼,咋说也是一家人呐……”
“爹娘都在气头儿上……”云立德垂丧个脑袋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委屈老婆孩子了,可那毕竟是自个儿爹娘,嘴里又没法说,只能两头受气。
连氏脸一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竟没掉出来。
“娘,你别哭”云雀伸手在她脸上摸摸,又去晃云立德的胳膊,“爹,咱拿这钱先去县城买个锅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