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心可与霜雪争。聂离的泪少了,停了。擦掉脸上的泪珠,他朝城中走去,大马金刀,他没有回头去看小船,任由后者消失在天地间。这一刻他抛去的是过去的牵挂,当牵挂放下了,就只有复仇和生存。
在聂离走了没多久,大雪中一位曼妙的女子走在码头,她手中捧着一枝梅花,虽神情忧郁,但绝美的脸庞倒为她添了几分愁滋味,看着更加怜人。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看着码头空无一物,秦心音四处打量,可除了雪她什么都看不见,但知道这艘船在哪里的唯有她和聂离,如今他出现了,为什么不见自己。
这艘他最珍重的小船,已经离开了,是不是他也走了。离开这个地方,去往自己不知道的远方,秦心音凄婉一笑,将手中的梅花放在船舶停靠的岸边。
这里的雪是消融的,雪下还有几根草,被压弯了腰,可依旧翠绿。秦心音将梅花放在一边,就走了,当她知道他为这片土地流过一点泪时,秦心音觉得自己没有被辜负,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梅的红,草的绿,在交相辉映之下被埋葬了。聂离走在街上,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来到田府,因为是下雪天,门口也没有人。
“扣扣”聂离将门环砸了两下,片刻后,一个身穿粗布短袄的男人走出来,长相平凡,但虎口生茧,也是一个练家子。
“请问你找谁。”语气生冷,而且对聂离抱着一种敌意。“在下找田子衿,田小姐。”聂离将油纸伞收起来。
“没有嘱托,我家小姐不见外人。”说完,就欲要将门关掉,聂离掌上运力,嘭的一声,硬生生顶住,那个下人也诧异的看了一眼聂离。
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下人,那下人打量几眼,方才将门打开,神色也变得略微恭敬,“请容我去通报老爷和小姐。”一溜烟的就不见人了。
“老爷,小姐。”下人走到正堂里面,外面虽大雪封天,但这里却温暖舒适,田磊和田子衿坐在桌子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
“什么事,急急躁躁的。”田磊声音有些严厉,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来打扰他,这是田府人尽皆知的事。下人也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跪倒在地。
“老爷,是外面来了一个俊美小子,拿着小姐的手帕。”下人抬头看了一眼田子衿然后开口说道。
“子衿,这是怎么回事。”想到一个男人竟然拿着女儿的手帕,田磊就心中有些怒火,女子的手帕可是贴身之物,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
“爹,这件事我慢慢给您说,你先去把那人请进来。”田子衿拉着田磊的手臂,摇了一下,然后对下人说道,等下人离开了。
“爹,你记得之前有人潜入府内将我掳走,不是被人救下来了吗?我昨晚跟周青出去时遇见这个人了,然后见他面容有异,随即将手帕给他了。”田子衿简单的说道。
“子衿啊!那晚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知道是此人救了你。你真是太草率了。”田磊担心女儿上当受骗,赶忙说道。
“不会错的,他的声音我记得。”话音刚落,聂离就已经跟在下人后面步入大堂了,“老爷,小姐,人已经带来了。”将门打开,请示道,“你先退下吧!”田磊让下人退下,在另一方面就是让客人进来。
刚才进来时,聂离就打量一番,田府虽然不及王府,但与方府和杨府来比,也不遑多让,而且府邸占地极大,并且有大量的空地,府内的人大多都是怀有功夫的人,如此环境,聂离想不通当时为何有人能掳走田子衿。
聂离走进厅堂,看着房屋中间坐在桌子上的田磊和田子衿,屋内没有火炉,却十分温暖。一直听闻田磊,但对他这个人却根本不认识,如此一番打量,慈眉善目的样子倒让人觉得他更像一个商人,哪是一个人人惧怕的黑道中人。
田磊看见聂离也不由惊叹此子眉宇孤傲,气质秀逸,长相英俊,简直是不可多见的美男子,而且内力浑厚,虽然不强,但给人的气势却十分凌厉,应该是个用刀或者用剑的人。
只是看着聂离瘸着的脚,不由有些觉得可惜,外表如此完美的人,竟然是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