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梁老师打车去医院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其实我有点后悔,我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两个人这样很尴尬。
我们去的是区人民医院,我本以为这种小医院这个点没什么人的,没想到挂号处还排起了长龙,儿科夜诊门前更是人多。
“这家医院人挺多的。”我望了一圈,有些不可思议地跟梁老师说。
“是啊,这附近打工的多,都是只有晚上才有空来看病。”
“哎,都不容易。”
“是啊。”
我虽然好奇梁老师为什么一个人带小孩,但我一个大男人这还是不能问的,太不礼貌了。我们也没啥聊的。
过了一会儿,梁老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我还问该怎么称呼你呢,刚才着急,你说我没给记住,不好意思。你应该比我小吧?”
“哦哦,我90年的,肖生,小月肖,生活的生。”
“那比我小太多了,你叫我梁姐吧,我今年都34了。”梁老师苦笑了一下,“你看我这脑子,你先回去吧,这孩子经常生病,我都习惯了。以前是她外婆跟我一起,不巧这两天她外婆把脚扭到了。”
“没事,反正我都来了。”
“这太不好意思了,先回吧,我一会儿打个车就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走不该走,好像不走显得我很奇怪,走吧又不是很仗义,好歹应该帮人帮到底。
“没事没事,一起回去。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前面大概还有五六个小孩子,医生看病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又没带手机,又不能表现出很无聊的样子。这滋味不好受。
好不容易轮到梁老师的小孩,医生一看说是肺炎,需要挂水。建议在急诊科观察一晚上再回去。
我的唐突终于也有台阶下了,我和梁老师毕竟孤男寡女,这样相处一夜也是不合适的。
我准备走的时候,梁老师的小孩已经打上了点滴,安静地睡着了。梁老师送我到病房门口:
“上周末,那个阿伯的事,我知道一点,但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张力强讲。”
我没说话,吃惊地看着梁老师,看来我们走了之后,流浪汉肯定告诉了她什么。
“他说…………唉,不过阿伯的话,你们不能全信。”
“嗯嗯,您放心。”
“那天你们走了之后,阿伯在医护室一直念叨,棠东村的人坏,尤其是女人,什么都敢做。”
“女人?”
“嗯嗯,他就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一句。其他也没说什么了。”梁老师不放心地说,“我知道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会告诉张力强,但是你还是挑个合适的时间说,他现在压力太大,容易冲动。”
我明白梁老师的担心,但如果我不及时告诉胖子,我就更对不起他了。毕竟小莉的意外死亡,跟我有关。我点了点头,没有正面回答梁老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