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如同被束缚在了原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的脸由惊讶,转变为痛苦,最后定格为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被那些疯狂的陶瓷碎片所击穿,如同有生命的微小蚊虫,嗜血的侵蚀着自己的手臂,来回的穿梭,几乎是几秒的时间,自己那完美无瑕的臂膀就变成了一个长长的蜂巢,只是流出的不是蜜糖而是颜色更加沉重鲜红的血液。
痛苦的哀嚎将原本热闹起来了的客栈再次拖入死一般的寂静,房间里充斥着男子急促而惊慌的呼吸,他纯白干净的袖子也被染成了致命的热烈。
云离看着这惊悚的一幕,整个人直接随着凳子一起往身后倒下去,他拼命的用双手支撑着地面。想要远离这个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整张脸变得异常扭曲的男子,可是无奈身后就是墙壁,他只能用颤抖的身体来维持自己最后的一份理智,那张如同艺术品一样轮廓分明的面容也变得苍白无力。
和第一次见到澜音时一个样子。
而相比云离,澜音看起来,说是淡定,无情冷血来的更加贴切一点。
她纤细修长的手臂在桌子和嘴巴之间优雅缓慢的来回穿梭着,然后她又拿起茶壶,将自己的杯子倒满,轻轻的品尝一下,再露出满意的神色。
她对眼前这血腥惨烈的一幕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依然带着自己一贯的冷艳与高贵,不管旁边的男子有多么的痛苦,发出多么瘆人的惨叫,那些鲜红的血珠有多么的肆虐。她都选择熟视无睹。
而那些飞溅的血液在快要接触到自己或者溅落到桌子上的时候,它们在空中奇迹般的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大小各异的血红色珠宝,然后再轻轻的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客栈里来回激荡,在此刻是那么的扣人心弦。
“臭女人!”
因为痛苦而失去理智的男子终于变成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刚才那翩翩公子的模样完全消失不见。他的手臂被那些嗜血的碎片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整个切断,变成了血液与肉体结合物,像无数的虫子啃食了一样。
他发动全身的圣源,挥动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与尊严,朝着澜音的脑袋砸去。
不过在下一秒,他的腹部像是被一头隐形的野兽冲撞了一般,整个肚子都陷了进去,然后整个人变成一片轻飘飘羽毛,身体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弯曲姿势,直线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向自己原本的位置,整个桌子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变的残缺不堪,现场一片狼藉。
“喂!你干了什么!”
满脸胡须的大汉看着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伴,朝着澜音发出巨大的呵斥声,只是他的表情不像他的语气那样坚定有力。
他抱起自己的同伴,发动自己的圣源为他止住源源不断往外泄的鲜红色液体。
澜音终于将自己的视线扩展到桌子以外的其他地方,她优雅而缓慢的抬起头,无与伦比的脸上带着寒霜般的肃杀,漆黑而明亮的眸子里像是凶猛的野兽正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吐息着死亡的味道。
“我提醒过他,我也手下留情了,”
她看向扶着同伴的彪形大汉,冰冷的语气再次蹂躏着两人最后的尊严。
“源术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带着那个残渣离开,人还是识趣一点好。”
说完她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并没有理会大汉那屈辱的表情和周围那些愤恨的人们。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在侮辱在场的除了云离之外的所有人一样,事实上在座的客人,除了云离之外,都是源术师,而那个自以为是的男子,是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人了,还有,他们都是互相认识的。
圣源大陆上的源术师和普通人的比例大约是一比一千,也就是说一千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有幸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的源术师,他们能做到普通人无法做到的许多事情,而这也注定了能成为源术师的人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简单的来说,现在的澜音,犯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