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惭英道:“我如果输了,你就算是让我去行刺皇帝,我也不说二话。”
他忽然又道:“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除了是和不是,其它什么也不要说。你是季长醉么?”
那人道:“是。”
吕惭英道:“好了,我没别的疑问了,我想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承天是要做什么的。”
季长醉道:“你说的不错,我都知道。”
吕惭英道:“今天晚上见过你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只是在歌楼和一个极有趣的人在喝酒打赌,别的便什么也没做了。”
季长醉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猜吕渡衣肯定嘱咐过你,让你一定要找到我。”
吕惭英道:“没错,他老人家让我照着画像,把你的脸给背了下来。但是今天晚上我除了喝酒听歌,其它的事一件也不想做。”
季长醉道:“所以你就当今天晚上没有见过我么?”
吕惭英道:“是。”
吕惭英只说了一个字,季长醉却觉得这一个字已经足够了。
就算今天过后,吕惭英就会和五堂七派的人来找他,但至少今天晚上是可以和吕惭英把酒言欢的,这就够了。
季长醉又道:“你和吕渡衣真的很像,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却往往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吕惭英道:“是么,我可不这么觉得,在我眼里,老头子是这世上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不会让我一定要把你的画像给背下来了。”
季长醉沉思了片刻,道:“这样说来,让你背画像也确实不像是吕渡衣做事的风格。看来过了这许多年,他的脾气也已经变了。”
吕惭英道:“老头子变没变我不知道,你变了我是知道的。”
季长醉道:“哦?我哪里变了。”
吕惭英笑道:“长相变了,背你的画像时,画像里的是一个风流倜傥,侠气干云的少年郎。现在见你真人,看到的却是一个青春逝去的状元郎了。”
季长醉苦笑道:“我这副模样像状元么?”
吕惭英道:“不管看上去像不像,你现在在所有武林人士眼中,已经是朝廷的状元郎了。”他说道“朝廷”这两个字时,特地加重了语气。
季长醉叹了口气,自嘲道:“朝廷么,我恐怕是唯一一个出身于江湖的状元了。”
季长醉想起李熙尧,他的远在应天,已经坐稳了皇位的兄弟,现在还好吗?
歌楼上忽然亮起了无数的灯火,把原本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季长醉对吕惭英道:“看来你输了,段钰钰要唱红颜歌了。”
吕惭英道:“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今天晚上会唱红颜歌吧,老头子和我说过,永远不要和季长醉打赌,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下注。”
季长醉道:“可你还是和我赌了。”
吕惭英道:“因为老头子的话,我从来都不愿意听。”
季长醉没有再说话,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段钰钰要唱红颜歌了,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听她唱歌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