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倒是没管气急败坏的小舅子,反而扭脸看向一旁站着的余窈,厉声道,“你的规矩呢?见到长辈连见礼都不会了?”
余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瞧,瞧的他头皮发麻才收回眼神,敷衍的施礼。
“我问你我阿姐呢,你对嫣儿凶什么!”小舅舅好歹还知道拉回重点。
相爷施施然一坐,八方不动,“一大早你闹得我府里人仰马翻就为了找你阿姐?你该不是昨晚喝酒喝上头,还没醒酒吧?”
小舅舅脸红到脖子根,“呸!李承秋你别打马虎眼,我阿姐呢?你不是要休妻?你不是还给她禁足了?你到底想干嘛?!”
余窈蹙眉,这小舅舅怎么上来就给底子掀了。
相爷脸色一沉,“我府里的事轮得到你过问?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嚼舌头你就信了?没点脑子?”
小舅舅语塞,还是余窈接了话头儿,“是不是有人嚼舌头都无所谓,舅舅连夜把女儿从山上接下来,好歹也算得上风尘仆仆,让舅舅见母亲一面也算不得过分吧?”
小舅舅反应过来,对啊,我大老远过来了,你让我见见人总行吧!
相爷对着余窈瞪眼睛,“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小舅舅挡着余窈,“嫣儿说得没什么不对,旁的我不管,我现在要见我阿姐!”
相爷敲着椅子的扶手,脸色不悦,“她身体不适,还在休息,莫要吵她。”
余窈心猛地一沉,转头道,“海棠,回寺里请李郎中来。”
海棠应了一声,直接出门去了。
相爷坐得稳当,丝毫不见慌乱或心虚的情绪。
“这是你当女儿的孝心,我不拦你,可是……”说着他转头看向小舅舅,“这个人在这儿实属多余。”
小舅舅被相爷的目光一刺,往后缩了缩。
相爷讽刺一笑,招呼管家把人扔出去。
余窈往小舅舅身前一拦,“这是我们相府的待客之道?舅舅千辛万苦送我回来,父亲竟是连杯茶水都舍不得?”
相爷沉着脸,“随你,反正我不会让他见你母亲。”
余窈没作回应,所有人都神经兮兮,做着不合情理的事,只能先等师父来了再说。
李郎中到的远比想象中快,外头下人来报时,余窈先是一惊。
后面一琢磨就明白,师父这是知道自己不告而别,马上就追出来了,等看见老头子穿着单衣还有几分狼狈的样子,余窈一颗心就跟泡在温水里似的,又软又暖。
“郎中,您来的真及时,劳烦您先移步去看看我母亲。”余窈先声夺人。
“带路。”李郎中神色未变,好似自己真就是为了病人来的似的,虽然他连药箱都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