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休妻的消息,还不是夫人自己传回娘家的。
自打那天仇山寺一别,小舅舅对外甥女的话还真上了心,阿姐不会无缘无故的叫孩子在寺里这么清苦的地方久待,总该有点原因。
所以离开的那天,他就偷偷的联系了黄妈妈,这是安平侯府陪嫁给夫人的老人儿,夫人有点什么响动是瞒不过去的。
他也无意窥探相府机密什么的,只嘱托了黄妈妈,但凡夫人有什么不好的,或是受了什么委屈,都及时传消息给他。这也不是什么背主的行为,黄妈妈自然答应的痛快。
不过是一时的兴起的举动,没想到还真就起了作用。
这不,昨晚相爷闹着要休妻,还未等过夜他就知道了,如果只是平常的夫妻拌嘴,也不至于叫他如此心焦,问题是相爷直接将夫人禁了足,连院子都叫人给封了!
心知靠着自己是不行,只能又先往京郊跑上一趟,把外甥女接着一起,老婆是不要了,可孩子总得顾及几分?
等着海棠把余窈收拾利索了,海棠就跑到正门那去叩门了。
小厮开门一瞧,这不是出门礼佛的二小姐?没听说今天回来啊?
他还纳着闷儿,小舅舅已经推开他先行一步,不待他反应,直接在外门就叫嚷开来。
“李承秋!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阿姐呢!你把我阿姐怎么了!”
相府周围住的都是朝堂上的一二品大员,文武皆有,又赶上今天是休沐日,此时天刚亮,除了几声鸟啼声,周围静的很。
这一嗓子喊出去,起码这条街上的住家都能听个清楚。
余窈紧跟其后,盯着紧紧关着的垂花门,对后头还在发傻的小厮道,“把门打开。”
小厮哪敢,一来门是里头锁的,二来看二小姐这架势,哪像是归家?倒像是寻仇!
太阳初上,温度适宜,余窈在外头觉着舒服的很,海棠机灵,跑到里头搬了把椅子给余窈坐,余窈也真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小舅舅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外甥女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来气,“你就这么不着急?你就不担心你娘出点什么事?”
余窈坐的稳当,如果相爷要害夫人,昨晚就害了,如果还没动手,现在人都来了,他还敢现在动手不成?
“您就扯着脖子喊,有多大声喊多大声,这些年父亲拿了你多少孝敬,吃了侯府多少红利,你尽管嚷嚷便是,他现在不开门,总有受不住开门的时候。”
小舅舅脸一黑,这不就跟泼妇骂街没什么区别?他好歹也是勋贵子弟,让他做这个,他做不来。
余窈一哂,“急得火上房的是您,现在抹不开面子的还是您,我也不知您究竟想怎么着了。”
旁边小厮吓得够呛,什么叫相爷拿了夫人娘家的孝敬,二小姐还让舅老爷扯嗓子嚷嚷,这得丢多大的丑!
好在前头那两嗓子已经惊动了里头,垂花门被人开了。
小舅舅黑着脸走在前头,余窈和海棠在后头跟着。
相爷被管家吵醒,别提有多生气,可小舅子跟着自己姑娘怎么掺和到一块儿去的?心里带着种种猜测,来到正厅。
刚进门,就被小舅子劈头盖脸的问了一顿,“我阿姐呢!你叫我阿姐出来!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李承秋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