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助理领命而去。曾子鸣趋前,有些吞吞吐吐地道:“父亲,有些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曾总眯起眼睛假寐,随意点点头,示意他说。
曾子鸣看着父亲的脸,小心地道:“助理,他不过是一个外人,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的考虑和我们的可能不一样。”
“说下去。”曾总轻轻摇晃着脑袋,仿佛在细细体会着他话中的含意。
“助理这人心术不正。这次发票报了十多万,里面还有白条,说是送关系户。酒店的发票我也调查过,尽然多开了一倍。表面上认真负责,实际上吃里扒外。”
曾总不动声色地听着,白条的事,助理跟自己汇报过,但是实际有没有送这么多,那只有助理自己清楚了。因为都是他单线联系的。
但是宾馆的事,有些出他意料。但是转而一想人有缺点,才好利用。
“他是想讨好您,才说赵放生好对付的。您一直教导我们,咬人的狗不叫。赵放生看着低调,但决不是一个没有心计好对付的人。飞机的事一旦暴露,只怕他会疯狂的报复。”
见曾总的眉头皱起,曾子鸣又补充道:
“隐在暗处的对手最可怕。”
曾总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徐徐合上。之前助理私下跟自己说,曾子鸣一心想着接班,处处保守,只想做个太平太子。
曾总缓缓地道:“赵总报复,你害怕吗?”
“我不是害怕。”曾子鸣的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从下决心干那一票开始,我就铁了心。我只是觉得助理他别有用心,会陷我们于危急之中。我已经得到消息,常勇正在追查机师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说?”曾总突然睁开眼睛,一道精光射出,直接盯到他的脸上:“不是说人已经送走了吗?”
“我也是刚听说。这么关键的人物突然失踪,肯定不像是偶然事件吧。”
曾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次飞机事件功亏一篑,太可恨了。
“你说的对,我们可能已经在明处了,要有这个准备。”曾总眼中的寒光掠过曾子鸣,装着不经意地问道:“听说,李沐恩很欣赏你。”
曾子鸣心头一紧,脸涨的通红:“造谣,这绝对是造谣。我算哪根葱啊?这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设的陷阱,您可千万别信。这几年我和李总就没有单独联系过。”
“联系也很正常。李总于你有恩,你小时候是他带大的。”
“没有。我知道我姓什么。李总对我也只是面子上,他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曾子鸣大着胆子看向曾总:“是助理在您面前嚼舌根了吧。这个人居心叵测,他是存心要离间我们父子。”
曾总不慌不忙地道:“如果李沐恩能真心待你,也没什么不好。当年,我也希望你和李念那孩子能好上,这样对我们更有利。
我是老了,我拼来拼去还不是为你?曾家最后还得靠你!”说到后来,声音竟然微微发颤,眼眶微红。
“父亲!”曾子鸣心中惭愧,父亲这几句话说的发自肺腑,只是自己毕竟并非他亲生,所以才会有种种隔膜。他鼻子一酸,跪倒在地道:“只要你相信我,我就算是有一天肝脑涂地,也绝无怨言。”
“自家的孩子,我哪里舍得?”曾总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把他拉起来:
“助理的事,你不说我也清楚。这些年风风雨雨,一只眼睛睡觉,一只眼睛站岗,从没看错过人。助理跳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只是我现在刚回来,正是用人之际,等过了这一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