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伯言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朝着女人跑去。
本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
女人的样子,让季伯言想起了姑姑的温柔,先去看看女人伤势吧,自己不定能帮得上忙。
女人被撞得不轻,此时躺在离车头不远处,蜷缩在一起。
开车的是个女司机,估计也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正慌乱的在打着打电话。
“你怎么样?”季伯言冲到车子前,小心的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问道。
女人嘴角挂着血迹,额头也擦伤了一大块。
原本穿得整齐干净的衣服也被擦得破破烂烂。
女人虚弱的靠在季伯言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喂,你还在那打什么电话啊,人伤得这么重,先叫救护车!”季伯言冲着打电话的女司机喊道。
“小,伙子......”怀里的女人拉了拉季伯言的衣袖轻声的喊道。
“刚刚,我,在,站台见过你........”见季伯言低下头看向自己,女人虚喘着说道,可一句话分了好几段也没说完,皱着眉头喘了好几口气,才又接着说道:
“我,没想到,伤,这么重,帮我,照顾,几,天......孩子。”女人说得断断续续,可能说话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女人的脸色越发的惨白,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但仍然努力的转过头,动了动手指,看向公交站台上的孩子。
“向......凝梦。”女人艰难的说完一个名字。
季伯言抬起头,看到孩子仍然远远的站着,虽然依稀可见哭得通红的眼睛,但仍然倔强的转过头,不看向这边。
“嗯,好,我答应你。”季伯言迟疑了一会,才狠狠的点了点头,只是照顾一下孩子而已。还在自己能够承担的范围之类。
面对这样的女人,季伯言不忍心拒绝。
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写好,小心的塞进女人还能稍微动弹的手里。
“这是我的电话我地址,你身体好些了,就打我电话,或者来这个地址来找我。孩子叫向凝梦对吗?”季伯言又将孩子的名字写在纸上向女人求证。
女人虚弱的点了点头。
医院离得近,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季伯言帮着把女人送上救护车,女人用哀求的眼睛看着季伯言又吃力的转头看向站台。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向凝梦的。”季伯言再次点头承诺。
目送着救护车呼啸着离开,季伯言才转身回到公交站台上。
“你叫向凝梦吧?”季伯言问小孩。
小孩倔着脸,塌着眼睛,并不想理会季伯言。
“你妈妈,”季伯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说这个事情。
“你妈妈,这次伤得比较重,”季伯言想了一会,才想好了说辞:
“让我选照顾你几天,她好一点再过来接你。”
小孩子翻着眼睛看了季伯言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慢慢朝医院走去。
之前听母子两个的对话,季伯言记得,女人让孩子去做血透。
此时看孩子才发现,孩子脸色晦暗,没有血色,一副尿毒症的病容。
女人是为了孩子的治疗费才故意去碰瓷的吧!
毕竟,尿毒症长期透析的费用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了的。
到医院门口,向凝梦却停下了脚步,呆呆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动不动。
“怎么了?找不到地方吗?”季伯言问。
向凝梦翻起眼皮,白了季伯言一眼。
“我不想做透析了。”毕竟是个孩子,哪怕一假装成一副酷拽的样子,也仍然沉不住气,顿了一会儿便回答道。
“我明白,可是,如果失去你,比起受伤会让你妈妈更加痛苦。你知道吗?”季伯言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心里什么都明白。
“我知道!我都知道,为了给我治疗,她天天去撞车。”听了季伯言的话,向凝梦突然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