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刺史全家在扎嘎瀑布被杀,我眼睁睁地看到,却没有相救,这是我最后悔的事。要杀陈使节,我不会答应的,在松州,我不想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王质拧着眉毛说道。
凤娘学着布谷鸟叫两声,一个男子从杂树林子出来。
“今天这个树林里究竟藏着多少人?”王质高声嚷道。
男子短衣,外面穿着坎肩,裤长肥大。看着男子渐渐走近,王质认清楚是松州衙门的司马。
他对着王质双手交叉,深深地鞠躬。
“司马,你……”王质认出司马也是朝鲜人打扮。
“我也是高句丽人,”司马说到,“父亲在和隋的战争中被俘,流放至黔州。我跟随父亲一同流放,十岁来到大唐。”
“这么说,你和凤娘是一路人?”
“家父是武将,是当今高句丽国容留王的远房堂叔。之前我不知道凤娘是泉盖苏文大臣的侍女,救下之后才明白。”
又是家仇国恨。王质不想深问为啥司马要救凤娘,他关心是未来而不是过去。
“说来惭愧,我大致知道高句丽国的方位,却没有去过,也不太了解你们的家仇国恨。你们在松州,想通挑起大唐与吐蕃之间的战争,让高句丽得到平宁。因此,你们眼中容不下希望大唐和吐蕃结盟的冯德遐。”王质认为他的表述很清楚。
“站猪和你是过命的生死兄弟,我才将这告诉你。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就全盘讲出来吧!泉盖苏文大臣暗中派到大唐的人不下百人。虽然高句丽没有大唐这般富庶,大臣还是年年拿出五千两黄金贿赂大唐的官员,刘刺史就是其中一个。”
司马解释说到:“我一直感到有高句丽的人在松州,但是不知道是凤娘。刘刺史和他的侄儿别驾有很大一笔钱是来自高句丽。刘刺史年年上报朝廷说吐蕃威胁,高句丽给他的钱是很大的原因。”
司马当然不好意思说出救凤娘的真实原因,那时候就是想占有凤娘,没想到救出自己国家的细作。可谓有心采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泉盖苏文在高句丽国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司马这个放逐之人的后代终于找到家。
父亲是俘虏,流放在黔州,他自幼在大唐读书,然后入仕。暗中一直有人资助钱财,救下凤娘他才明白,资助人就是泉盖苏文大臣。凤娘早就知道他是高丽人。既然自己的国需要他,他当然义不容辞。救下凤娘的那夜,他跪在凤娘面前,朝着东方磕头,宣誓效忠。
他要跟随父亲的脚步,用另外一种方式报答自己的国家。
“这么隐秘的事,你们为啥给我讲!”王质问道。
站猪一声不吭,像个被驯服的野兽,温顺望着凤娘。
“两个原因,其一,站猪说,你有天眼,我想通过你的天眼看看东方,看看高句丽的父母是否安好,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见到他们。”
王质吊在城墙上,为了安慰站猪,向他虚构家乡的情形。站猪当真,定是和凤娘情意绵绵时候讲述给她听。
“其二,你去泥巴村,司马也跟去了。他知道你在泥巴村的壮举。和尚,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以泉盖苏文大臣的名义真心邀请你,大唐和吐蕃开战以后,我带着你,还有站猪去高句丽,请求泉盖苏文封你为东海谷太守,和你在大唐怀才不遇,算是一步登天了。反正你不是真正的和尚。”
看来站猪将王质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凤娘,过命的兄弟有了女人也变得八卦。
王质低下头,他还未穿越之前,就是成都二本的大学生。如果在那个世界,韩国某个大学邀请他,愿意提供全额的奖学金,那他会兴奋几夜睡不着,家里肯定要摆上流水席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