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难道没有感觉到痛吗?”阿胜紧随其后,低声问道。
江布又挤眉弄眼了一番,也没有感觉一丝的疼痛。
伊亓从走廊穿过,来到院中。
“师傅,”江布顶着一双红透的眼睛,连忙喊道。“您快看,我这是怎么了。”
伊亓靠上前来,右手顺次拨开江布的眼睑,然后煞有介事的来来回回观察了好久,又把江布放开,“看太阳看的太久了。”
江布挤了挤双眼,又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眼角,才慢吞吞的说道,“这就是您的不是了,明明也是您让我尝试着去摄取太阳光的力量啊?”
“我让你去摄取太阳光的力量,又不是让你去看太阳,凡事都有章法,若是做事不得章法,只怕是努力再多,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好吧,”江布稍微有些丧气,“那要如何再能获得这种力量呢?”
“不急,”伊亓不疾不徐的说道,“增强力量并不是一日之功,需要经年累月的坚持,像你这样迫切的想要短时间增强,最终可能会适得其反。”
伊亓说着便朝屋中走去。
“可现在寻得了办法,总要尽快解决了问题才是,像往常一样拖着,怕是时间久了总是会生出其他的事端来。”江布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大有誓不罢休的气势。
伊亓听到这番话,顿时来了兴致。他站定在门口,转过身看着这个平日里不学无术、毫不正经的年轻人,“怎么?公子也慢慢的开悟了?”
“呵呵,”江布假笑着附和道,“不过是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想尽快除了隐患罢了。”
“那你可知道,你越是这般折腾,你体内的‘辉光’就会越加频繁的发作?”伊亓紧绷着脸,严肃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江布欣喜的心情此时又变得阴郁起来。
“每一次摄力,都潜藏着对等的风险,”伊亓迈腿踏进屋中,来到桌边坐下,“你体内的‘辉光’,同样在感知着外来力量的涌入,若是你足够专注,分毫不差的施展功法,尚能将其融入到自己的体内,而若是有半步行差踏错,只怕会误激起‘辉光’的力量,此消彼长,只能更加使得情势恶化。”
“这般不行,那般也不行,”江布的语气稍稍失控,开始在屋中来回慌乱的迈步,“那要如何才行?师傅见过如此多的能人贤者,就没有能够解我体中外力的法子?”
“见得再多,也总不可能看全着世上万物。”伊亓略微挺身,“我教你的,是长期之法,习得之后,每日稍加练习和运用。哪怕每日只增一分,经年累月下来,也足有明显的提升。”
“若是公子没这个耐性,”伊亓顿了顿,“倒是还有一条路子,至于可不可行,倒要公子亲自去试了才知道。”
“如何?”江布听到还有转机,急忙忙的问道。
“那便是再去寻一次那个女子,”伊亓用手指轻叩桌面,“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懂?”
江布当然听得懂,只是一想到再要经历一次当晚的场景,他的心里边有些慌乱。过了许久,他皱眉道,“我再想一下。”
伊亓听得这话,稍稍点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阿胜目送着伊亓走出屋门,然后凑上前来,小声的问道,“公子可是当真要再一次?”
江布踱步到一旁,双眼微微颤动,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内心里却是在不停挣扎着。他低头看着自己两条紧握双拳的手臂。若是这‘辉光’未有发作,看起来与常人着实无异。但发作之后的情形又实在让自己心有余悸。
他站在窗边,双眼随意的瞥向窗外。他开始回想自己在那天晚上不慎误入的一个个密境,又思忖着若是自己要是再一次的坠入其中,是否有足够的胆量和力量支撑着自己回来。那是彻底孤独的密境,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一个人。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相比于自己孱弱的力量,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对于对方的无知。除了密境本身之外,他对于其他的一概不知。这其中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风险,譬如在灰白和黑暗的虚无之外,还有着另外的玄秘,对此毫无防备而猛然冲进,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复杂的漩涡之中。
想到这些,江布的身体便不由得颤抖起来。这些天来,他的头脑已经被摆脱‘辉光’的念头所充斥。自己的言行举止已同往常的自己不尽相同。此时的他稍稍冷静下来,开始发觉到种种的异样。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一阵恐惧感也随之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