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侍女将打湿的脸帕递给江布,“那可是要好好的准备一番。”
江布接过脸帕擦洗了脸和手,便将脸帕直接丢进了水盆之中,“你一会儿也同我上街去买些东西,让阿胜一并带回家去。”
“是!”侍女应了一声,然后收拾了水盆,便出了门去。
一大清早,阿胜喊起一旁熟睡的妻子,“阿香,起来进城去了。”
妻子听得丈夫的叫声,立刻起了床,稍稍梳妆打扮一下,便跟着阿胜出了门。
进城的路上,两人不停的盘算着要买的东西。
“看来确实有好些要买的,”阿胜说道,“买些新布做几身衣裳,锅碗瓢盆的也是必需的东西,再给你买些胭脂香粉。”
阿香笑脸盈盈,心中很是高兴,但一想到要花好多钱,又回了他,“先紧着要紧的东西买,香粉这些没有也能过得下去,倒不如买只母鸡给母亲补补身子。”
“都买都买,”阿胜忙说道,“江布公子待我不错,常给我些稀罕物件,多少都值些钱。给你买些香粉还是足够的。”
余服一个翻身从桌板上摔了下来,扬了一身的尘土。他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想到今天要去找阿胜说道事情,便顿时来了精神。他拍打了身上的土,又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然后扭身对着神情作揖,便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刚走了两步,一只脚便被地上硌得生疼。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昨天夜里那个小孩子吓得丢在地上的短刀。余服附身将短刀拾起来看了看。
“还是挺精致的一把刀么,”余服心想道,“就是刀口有些钝了,不过也不打紧,有空了找个铁匠打磨一下就可以了。”
他拿着刀四处观望,果不其然又在地上的干草堆中看到了一个刀鞘。他将刀插回刀鞘。
“严丝合缝!”余服欣喜的说道。然后迈出大大的一步,跨出门槛,朝大街上走去。
穿街过巷,本想往城外走去的余服没有想到竟然在前街的街口正好撞上了阿胜夫妻两人。
“阿胜兄弟,”余服一哥箭步走上前去,来到阿胜两人的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一脸奸笑的说道,“哟,这不是弟妹吗?这么早就进城里来,有什么事啊?”
“怎么又是你?”阿胜将妻子揽在身后,挺了挺身体,厉声问道。“我也给过你钱了,箭步公子也给了你不少银钱,你怎么还来?”
“唉!你怎么老是提钱啊钱的,”余服连忙摆手,“咱们兄弟二人,以前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啊,当年你快死的时候,那可是我救了你啊。现在你这一见面就和我谈钱,可真是伤了咱们两人的感情啊。”
“你——”阿胜一时语顿,“好吧,你想怎样,尽管说吧。”
余服嬉笑着脸,微微探头看了看阿胜身后的妻子,然后说道,“你看,现在你有两三件草房,几分土地,当了城内公子的跟差,还娶了这么漂亮贤惠的媳妇儿。当哥哥的我真是替你感到高兴啊。”
“只是再想想我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一穷二白,孤苦伶仃,夜里还要屈身跑到破庙里挨冻。”余服假意低丧着脸,凄苦的说道,“真是惨不忍睹哇。”
停了这番话,阿胜稍稍放下心来,“你若是真想好好过日子,我便借你些钱财,让你修了草房,娶了媳妇,再托人给你找份差事。”
“还是兄弟好呀!”余服顿时喜笑颜开,手掌轻拍了拍阿胜的胸膛。却听到衣内钱币碰撞的声响。“只是这几日我生活实在不太好过,兄弟能够先给一些钱来,让我先度过这几天的困苦?”
阿胜一下又警觉起来,连忙掩了掩自己的衣角,然后说道,“这些钱可是拿来给我母亲她老人家过寿用的,万不能给你。”
余服脸色一沉,语气阴阴的说道,“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不肯拿钱给我咯?”说着话,余服从袖中露出半截刀鞘来。
阿香看见此状,连忙拉扯着阿胜,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就先给他一些吧!”阿胜却是一声不吭,连连的摇头。
余服哂笑一声,“你看看,还是弟妹识得时务,”余服慢慢的走到阿胜的面前,探到阿胜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毕竟和性命比起来,钱的确是不算什么,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