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头扎单马尾脸戴黑框眼镜穿职业装的女孩站在电梯前祈祷,真的快要赶不及了,第一次接到赛阎王的采访任务,她怎么就好死不死的要迟到了呢!
比起女孩焦虑的心情,站在一旁同样等电梯的陆归途掂了掂手里的便当袋,这里装的是陈秃做的爱心早餐。
哎,特协也真是的,周天还要上班,她是硬被陈燕归从被窝里拉出来送爱心早餐的,美其名曰不能让好心收留他们的赛阎王饿肚子。
这不就是瞎鸡儿胡扯,谁都能饿肚子,作为如今特协真正的红人赛阎王也绝对不会饿肚子。
陆归途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和上班的人群一同涌入电梯。
挡在她前面的女孩子数着手腕上的分针,嘴里喃呢着还差两分钟。
女孩已经急的开始额头冒汗。
希望一会儿张组长不会怪罪她迟到。
叮咚,电梯门响了一声。
陆归途挤出人群,张炎的地盘她还是来过几次,对这里办公室的方向还是很熟悉的。
于是她轻车熟路的摸到张炎的办公室,轻敲了三下,见没人回答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只拉了一半窗帘落地窗投下一簇阳光,将一室的黑暗破开,张炎趴在一堆文件上睡的正香。
半长不短的头发从他肩头垂落,显得整个人憔悴了一圈,自从去年起他就开始蓄发,如今倒也成了规模。
陆归途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便当放在堆满文件的桌子一脚,她点着脚尖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大衣缓缓披在张炎的肩头。
这年头,像她这样贴心的田螺姑娘实在是太少了。
陆归途又小心翼翼的点着脚尖打算退出去不打扰张炎休息,估摸着他应该昨晚又熬了一夜。
听陈秃讲最近特协的工作不好做,扛在赛阎王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的准备退出房间的陆归途一哆嗦直接撞到门上了,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这声音足够响了。
张炎再没听到,他就是真的聋。
陆归途表情尴尬的站在原地,她的腿放下也不是抬起来更不是。
张炎坐了起来,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刚睡醒眼角还带着疲惫。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送饭,没想到会打扰到你。”陆归途将手贴在裤缝,像犯错误的学生一样。
张炎摆了摆手,他看了眼桌面上的表道:“开门。”
这个点来的应该是昨天约他的记者。
靠在门边的陆归才反应上来刚才有人敲门,她忙不急的打开门,果然见有人站在门口。
已经调整好笑容的记者对上陆归途懵逼眼神,她脸带微笑道:“请问三组张组长在吗?”
“在的。”陆归途连忙侧身让出一条缝隙:“就在里面。”
她眼神询问张炎,这些人你认识吗?
张炎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他示意陆归途让人进来。
小记者见到张炎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心跳已如雷鸣,妈哎!没想到三组的赛阎王这么帅,虽然老了一点,但很有味道!
张炎坐在沙发上,他单手点着茶几道:“昨天约的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
小记者小声啊了一声,她心里拟定的提纲早就打乱了,时间怎么就只剩下这一点,都怪她迟到了!
随行的摄影师以最快的速度将机子摆好位置,他们现在真的是在和时间争分夺秒,和赛阎王约的特访绝对是明天特协日报的绝对看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咳咳咳。”小记者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就开始了。”
张炎点头表示就可以了。
站在门边的陆归途彻底懵了,赛阎王已经忙到了这种程度吗?
啧啧啧。
“请问您对十年前发生在帝都的太和之变有什么看法?”小记者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十年前帝都跨年的那个夜晚令很多玄门中人永生难忘,那个时候她还在上初中,小记者的思绪有些抛锚,不过对英雄的崇拜只增不减。
张炎就是那时候走出来的英雄。
“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张炎语气平淡,他明显不想再提起十年前的太和之变,于他来说都是过于负担的回忆。
小记者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又问道:“传言您和前一组女神月霜有一段感情经历,您怎么看?”
“呵。”张炎冷笑一声:“无稽之谈而已。”
“您如何看待华山四十八代弟子祝元初入主阎罗殿?”小记者被张炎的回答弄得索性破罐子破摔,现在她只祈祷自己赶紧把提纲上的问题问完。
“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已任职判官,现在入主阎罗殿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张炎就事论事道。
“咳咳,是说祝前辈和宫阎王的婚礼,您会不会去?”小记者尴尬的将话题挑明。
“两个男人?”张炎抬眼道:“看时间。”
“”
二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陆归途正靠在门边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张炎喊她拿便当过来。
“时间到了。”张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语气里带着明显送客的态度。
小记者连忙抱着资料站了起来:“今天的采访打扰了,合作愉快。”
张炎和她礼节性的握手后就坐在沙发上拆便当。
他的胃一阵一阵的抽疼,必须吃点东西了。
“我送送你们。”陆归途见赛阎王脸色不好,她立马揽过送人的差事。
左右送到电梯口,陆归途满脸堆笑的看着电梯合上了门。
她折身回到了赛阎王的办公室。
刚才听小记者那么一说,似乎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似乎十年前的那个跨年夜还在昨天一般。
如今张炎已经四十好几了,岁月对他一点也不宽容,藏在鬓角下的头发开始微微泛白。
坐在张炎对面的陆归途将便当一盒一盒的拆开道:“早上陈秃给你熬了黄豆猪蹄汤,炸了几个昨天吃剩下来的饺子,味道还不错。”
张炎默不作声的将保温桶里的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吃点苹果。”陆归途将手里削的如艺术品般的苹果切成块递给张炎,现在她削苹果的手艺要之前好很多了,还记得当年她给赵小哥削的苹果连肉都没有,如今能削成这样已然是进步了。
张炎一口一口的将苹果吃完,他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你要是累了,就请假吧。”陆归途道:“好好休息两天,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
张炎摇头,如今他是特协的顶梁柱,一旦他休息了,整个特协将一团乱。
“随你,这个世界离了任何人都会转。”陆归途见劝不动张炎,她道:“今晚跨年夜,陈秃让我问你回不回家?他要准备吃的。”
“我尽量回。”
“哎,就知道你忙,你一定要回来,我们一年就等着聚这一次。”陆归途提起桌上的空便当盒:“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先走了。”
十二月末的帝都着实冷,下过两场雪后,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张炎家难得热闹起来,陆归途站在梯子上在扫屋顶的雪。
她老远就看到巷子口走来的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