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楚向哲和徐歌走进了位于滨湖路与沿江大道交叉处的滨海市器官移植研究所那幢气势恢宏的白色大楼。墙壁是雪白的,但走廊的栏杆和房门却被涂成了赭红的颜色。
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来苏尔的气味。
研究所所长楚鸿飞教授接待了和徐歌。
在看过楚向哲出示的证件和楚向哲听他道明来意之后,楚鸿飞斟酌着字句回答道:“我乐意满足你们提出的要求,但是,我的回答可能要令你们失望。我们研究所主要是以动物器官移植为研究对象,以探求医治人类器官疾病并进行有效移植的科学方法。全部工作都是出于科学研究和人道主义的目的,从不拿人当试验品。当然,为了研究之必要,我们所也接受一些道德高尚的人们自愿提供的器官。注意!全部是自愿!即使是由那些突然丧失生命的人所捐献的器官,也全都是出于死者直系亲属的自愿所为。这一点我可以绝对保证!”
“如果是未成年的孩子呢?”楚向哲问。
“嗯,你是说《滨海日报》上报道的那种情况?”楚鸿飞反问道。
“可以这样认为。”
楚鸿飞重重地摇摇头,以肯定的口吻说:“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所有未成年人的器官,譬如角膜、眼球、肾脏或者心脏,都是在本人已经丧失生命的情况下捐献的。我还没听说过如《滨海日报》上说过的那种情况。”
说到这里,楚鸿飞顿了顿,手在空中用力地一挥,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们想想,需要移植器官的人,都是身体状况不大好的,难道有医生会用一个生命力旺盛的人的器官,来企图挽救一个生命力已经极度衰退的人?!那是极不人道的,也有悖于医生的职业准则!法律也不许可。”
楚向哲赞同地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请求道:“楚所长,我们想查阅一下近十年向你们所捐献器官者的情况档案,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楚鸿飞脸上显出有些为难的神色,似乎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这才说:“按当事人的要求,我们应该对所有捐献者的情况予以保密。今天,为了配合你们破案,我就破例一次吧。”
“谢谢!”
楚鸿飞起身离开坐椅,朝楚向哲招招手,道:“请跟我来!”
他领着楚向哲和徐歌乘电梯上到6楼,来到档案室。
按照他的吩咐,工作人员打开一只铁柜,从里面取出一大叠档案材料,放到一张桌子上。
楚鸿飞微笑着对楚向哲和徐歌说:“近十年的档案全在这里,但愿能对你们有所帮助!你们看吧,我就失陪了!”
楚向哲朝楚鸿飞拱了拱手,道:“不客气!您去忙吧!”
楚鸿飞离开后,楚向哲和徐歌各自拉一把椅子坐下,开始细细地查阅那些尘封已久的档案材料。他们花了几乎整整3个小时,但结果是毫无收获。
奇怪了!在这个城市里,所有人体器官移植都是由这个研究所负责的,既使为了卖钱,不卖给这里还能卖给哪里?这是肾脏,而不像其他别的什么东西,无论保存还是运输都有极严格的要求。楚向哲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能捞到什么救命稻草了,便将档案材料交还给工作人员,离开了档案室。
他们再次来到了3楼楚鸿飞的办公室。
“哦,有所收获么?”楚鸿飞关切地问。
楚向哲不置可否地笑笑:“楚所长,我还想向你提个问题,你的前任所长是谁?”
“郭庆宇教授。”
“他现在哪里?”
楚鸿飞的脸色阴暗下来,有些悲戚地说:“他去世了。去年冬天,死于心脏病。唉!他的去世对我们研究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啊!”
这时,楚向哲的手机嘀嘀叫了起来,是邹局长打来的,让他速回公安局。
“谢谢你,楚所长!”楚向哲同范文特道别。
回到公安局,邹局长正在办公室等他。
楚向哲推门进去,邹局长示意他坐下,把手中正在吸的半截香烟用力往烟灰缸里一按,说:“赵倩已经找到了。”
“在哪儿?”郑坤林心中不由为之一颤,莫非幸运之神向他露出了笑脸?
“她死了。昨天下午,厦门市公安局在黄金海滩边发现了她的尸体。经过鉴定,她的死应在一个星期以前。”邹局长说。
楚向哲一颗刚激动起来的心立刻像掉进了冰窖里,一下又凉了。但他转而又想,毕竟发现了她的尸体,总算有所发现,毕竟是一条线索,这说明她是参与了那件案子的。现在,她的同伙杀她是为了灭口,未必凶手就不留下蛛丝马迹?
“我马上去一趟厦门。”楚向哲思索了一下,请示道。
“行!你乘坐下午两点钟的飞机去,机票已经给你定了。祝你交好运!”邹局长笑着说,向楚向哲伸出手。
回到办公室,楚向哲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便去了机场。
天下警察是一家。在厦门市公安局,楚向哲受到了同行的热情接待。
一个个子不高,但长得很结实的叫文宁的青年警官告诉楚向哲,赵倩是被呛水窒息而死,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