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文字,线条交错的法阵,高大的书柜矗立在房间的四壁,七八岁的小女孩趴在地上,读着不知名的书籍,身穿青色帕拉的少女坐在一把橡木制作的高椅上,手中也展开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曾祖母,这个字要怎么念?”女孩抬起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手指正指着一个古老的文字。
“微风(精灵语),是从院子里吹来的风,我的公主。”少女微笑着回答。
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气急败坏的皮埃尔走了进来,他穿着西装,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哒哒作响,
“淘气鬼!你在这里呢!”他很生气,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挂钟,正准备发作,眼光却瞥到了书房角落正在看书的青衣少女,马上举止就变得得体,态度也转向平和起来。
“我的小公主,你怎么能对墙壁上的挂钟随便使用魔法呢?你看,里面的零件完全乱成一锅粥了。”皮埃尔压着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女孩说,可是这其中难免包含了一些责备的语气。
“爸爸,我是按照书上的咒语施法的哦,没有随便念咒语哦。”小女孩知道自己闯了祸,小声地辩解。
皮埃尔絮絮叨叨地还说了一大通,可是芙兰达根本听不进去,她只是看着挂钟里那摇晃的钟摆,仔细听,钟摆的嘀嗒声越来越大了。
芙兰达醒了过来,艰难地睁开眼睛,视野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齿轮,听到的是钟摆带起的呼呼风声。
她感觉头有点疼,想起来了,她是变幻成白燕的形态飞入了钟楼,正在看着钟楼里的少年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躺在毛毯上呢?芙兰达想不明白,她艰难的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钟楼阁楼的地板上,右手边是那个少年,他还在摆弄着他那副臂铠。
芙兰达跪坐在地上,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少年根本没回头的意思,只是专注于臂铠。
“少年。”芙兰达尝试引起他的注意力。
可是少年没有反应。
“少年。”她稍稍提高了声音,还是没有反应。
“少年。”她伸出手,推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少年猛地一激灵,转过身来,手撑地快速地倒退,背撞击在了木支撑柱上。
“你醒了,啊,不好意思,小姐您醒了?”少年刚开口,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称呼不合规矩,马上改了口。
“那个,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芙兰达歪着头,向少年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少年却只是低头,没有回答的意思,芙兰达把脸凑到他耳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很多,她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这位少年和家里的马车夫一样,听力不好。
她又问了一遍问题
“我也不知道,中午十二点时,您突然就落下来,砸到了我身上。”少年快速地答道,脸变得很红。太近了,他心里想。
“不过我没有对您做任何不轨之事,只是把您放在了毛毯上,我可以发誓。”少年紧张地继续,并举起了右手。
“这样啊。”芙兰达用手撑着脸蛋,在快速思考交流的方式,她现在为止只和父亲、曾祖母和宅子里的仆人交流过,没有应付一个同龄男孩的经历与经验。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尚,小姐,我的名字叫尚。”少年只是低着头回答。他同样没有与女孩交谈过,街上那些孩子们都是男孩,唯一接触过的异性,可能就是面包房的老板娘了。
“尚?你姓什么?”芙兰达有点疑惑,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命名的名字——小狗?
“不知道,小姐,罗什爷爷给我起的名,这条街上的人都这么称呼我。”尚低头,看着阁楼的木地板,他很紧张,紧张得不敢与这位意外访客对视,只是机械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你住在钟楼里?”
“是的,小姐,我是钟楼的维护员和维修工。”
“你一个人住?”
“是的,小姐。”
……
你问我答的游戏进行了一会,芙兰达看到了矮桌尚的臂铠,她双手在胸前击掌,问出了她感兴趣的问题:“对了,那个是什么东西?”她指着那副臂铠。
尚顺着她的手看向桌上的臂铠,他顿时有了勇气,害羞和紧张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