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跃上马背,将那葫芦口朝下,仰头张嘴虚晃半响,再无一滴酒滴出,悻悻地将它挂到马侧,呢喃道:“真是倒霉,平白无故丢了半壶,若能再见到,非叫你陪我不可。”伸手往怀里一摸,顿时一阵苦笑,囊中空空如也,一个大子也没有。从包袱中掏出一物,却是一个面具,颜色与人皮肤无异,做工极是精巧,林七瞧着面具,自语道:“面具啊面具,你可真害苦我了。那臭女人当真不地道,就这么一个东西,就要我全部家当。”
突然间啼声阵阵,又有人自身后驰来,林七将面具往怀中一塞,转眼之间两骑已奔到近前。马上乘客执缰一拉,口中低咦一声,那马匹十分健硕,立时稳稳停住。林七转脸打量,只见马上一男一女,约莫四十上下,满脸疲倦之色,想是长途奔劳之故。那汉子抱拳道:“这位小友,可曾见到一紫衣女子路过此地?”林七没好气道:“是不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那汉子顿时脸露喜色,答道:“正是!”林七道:“刚过去不久,心急火燎的,差点没把我撞死!”那汉子拱了拱手,与女子对望一眼,两人同声吆喝,策马扬长而起。林七也不计较,喃喃道:“不愧是一家子,一般的急性子,撞了人也不知道歉,问了人也不道谢。”
正嘀咕间,身后啼声又响,林七木然道:“还真是怪了,这条道什么时候这般热闹了,先前我走了三天,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也懒得回头去瞧,拨马靠在一边,欲让来者先行。忽听有人叫道:“林大哥,真的是你!”林七闻声回头,只见两骑疾奔而来,当前一骑乘了一少女,满脸喜色地朝他挥手,顿时满脸讶异之色,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待那马匹奔近,蓦地腾身从马上跃起,钻入道旁密林之中。
两骑奔到近前,少女抬眼往林中一张,早已没了林七踪影,瞧着他留下的马匹,气恼道:“臭家伙,又跑了!难道我会吃人不成?”另一骑上是一男子,年纪二十上下,闻言心道:若我是他,也只好一般地落跑。抬眼间见少女瞪着她,忙正色道:”放心吧,他跑不了的!“少女依旧瞪着他,撇嘴道:”你有什么主意?“男子道:”无论他怎么躲,这一路行去,总得要吃饭睡觉,我们只须在前路相候,保管叫他躲不过去。“少女垂头道:”也只好如此了。“随即恨恨道:”到时非狠狠教训他不可!“
雷芷催马奔出二十余里,远远望见道旁有几间木屋,依稀记得那是个客栈,心下一喜,忙挟了挟退催马疾行。马匹奔出几步,突然狂嘶一声,前蹄踏空摔了出去。雷芷身子飞出,急奔几步这才站定,回头见马儿横卧在地,嘴角不住吐出白沫,心中一阵酸楚,奔到近前抚着它的脸道:“马儿马儿,对不住啦,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她站起身来,往来路望去,见并无人影,心中稍安,展开轻功往客栈奔去。急急奔得几步,忽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为了逃命,她已经两天不眠不休,更别说吃喝了,她勉力站起身来,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咬了咬唇,慢慢向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