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出现在明春园,她少不了上来找麻烦,到时,是你替我出面还母亲?”
谁也不行,安乐侯夫人出面是以大欺小,卫恣瑛则是呛不过。
她自己倒是能,可她不愿意,懒得应付。
卫恣瑛似被扼住喉咙,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还站在这儿作甚,是想让我送你回去?”
气得倒卯,愤愤跺脚,甩袖离去。
齐佩佩微微摇头,“翕娘,她好歹是你妹妹。”有事好说,何必言辞逼迫。
“佩佩,她就那德行,你好生说她听不进去,非要刺上一刺才明白教训。”说白了,就是贱啊。
“说来,你与赵巧颜结怨,也是为了卫二姑娘。”
齐佩佩未去过昭和国公府,此事是嫂嫂回来作趣事儿闲谈,被她听了去。
当初的牡丹花宴上,卫恣瑛与赵巧颜同穿檀色衣裙。不过颜色相近,样式、配料截然不同。
那赵大姑娘仍旧认为卫恣瑛是故意与她难看,暗地里使了人,故意将茶水泼在卫恣瑛的衣裙上。
恰巧被卫翕知晓,她自是找上门去和赵巧颜好生“说道说道”。
眼看齐佩佩为她委屈的模样,卫翕又是一阵头疼,出言打住,“闲事莫提,闲事莫提,白白扰了尚好兴致。”
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了干甚,再去赏赵巧颜一巴掌吗。
丝竹声声,歌姬们彩衣薄纱,翩翩起舞。
金器小船鳞次栉比顺流而下,舳舻千里。案前伺候的女婢络绎不绝,接连从水中捞起吃食端上桌。
卫翕唤了玉心,指了水里的双耳杯,“快,给我拿上来。”
整个儿宴饮上,值得她惦记的只有杯盏中的盈芳玉浆。
自刘贵妃的牡丹宴第一次饮,从此泥足深陷,思之欲狂。此就乃胥方贡品,一年只得五坛。顺安帝珍藏,连太后那儿都未曾有过。
每每宫宴,卫翕都眼巴巴的盼着。
玉心呈上来,卫翕迫不及待捧起杯盏,喝上一口,含在嘴里让它缓缓流入喉咙,细品其中滋味,口齿醇香,经久不散。
一脸饕足,“玉心,你再去寻摸,多拿两盏来。”
玉心嗳了声,晓得自家郡主心思,再去曲水池里拾了两盏。
酒足饭饱,卫翕晕晕乎乎被玉心扶上马车。顺安帝赐下的盈芳玉浆大半被她喝了去,她仍觉不足,脑子里迷迷糊糊打着注意。
等哪天有机会,定叫上裕王,再探庆平宫。
夜色醉人,天边星子闪闪。秋山苑里一派宁静,鸟叫虫鸣。今儿上巳,院中仆妇皆有些懈怠,晚间郡主赏了他们些好酒,喝的有些醉了。
“呼呼——噼啵啪——”
卫翕睡的昏沉沉的,忽地胸口似被甚压住,呼吸困难。
恍惚念着,她不会是被鬼压床了,身子这般沉。
难受了阵,终于睁眼。
得见窗纱泛红,隐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