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泊如隔的远,不常见,她还能躲着不见。可卫瓒不行,他是她的阿兄,两人住在同一府邸里。
纠纠结结,连梧归院的院门都不敢出。
“郡主,衣裳备好了。”
卫翕一时迷瞪,随后想起来,佩佩今日约了她一道去召缇寺。
召缇寺在笼川的乐龄原上,是由前朝某位宰相的私园改造成的。
马车内,卫翕问起,“佩佩怎想着去召缇寺?”
“听嫂嫂说,召缇寺的菩萨灵,我便想着来为祖母祈福。”这两日胃口不佳,齐佩佩清减不少。
卫翕抿了抿唇,“苏嬷还病着不能出房门?”
“莫说出门,连床都下不了。昨儿我去看她,她面色红润,嘴唇惨白,我登时就慌了。”怕是回光返照。
一说起,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缺口,齐佩佩眼带泪意,“祖母拉住我的手,一字一句叮嘱,教我不要慌张。”
紧紧握住卫翕的手,“翕娘,那是我的亲祖母,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啊,我怎能不慌。”
言语中压抑的恐惧惹得卫翕跟着心惶惶,“苏嬷病得这般重,怎不派人知会我。”
好歹让她去床前探望。
齐佩佩抿嘴摇头,“祖母不让,病重一事,只得齐府中人知晓。”
“为何不让?”为何封锁苏嬷病重的消息。
“我不知,只晓得是祖母安排下的。”
安排?卫翕心倏地静下。
苏嬷的病,可能半真半假。
梦中时,苏嬷是因齐府受到重创,孙子、儿子接连逝世,郁郁而终,是顺安十二年的事。
现下顺安十年,苏嬷应无碍。
她,或许另有打算。
“佩佩,你无需太过担忧。”
她似乎窥得一角,隐约明白苏嬷的用意。苏嬷既瞒着佩佩,且以上只是她的猜测,真假难说,她断不会与佩佩多说。
齐佩佩只当她是安慰,“我也希望我的担忧是多——啊——”
马车猛然颠簸一下,卫翕和齐佩佩身子不稳,齐齐往前栽。
卫翕比齐佩佩先稳住,伸手护住齐佩佩,避免她一头磕在车板上。
帷布被风从外冲了起来,卫翕发现,马匹失控了。
意料之中,本应在车辕上坐着的马夫女婢皆消失不见,只剩她和佩佩在车上。
卫翕爬出车厢,试图寻找马的缰绳。
发髻被摇的松散,发丝凌乱,贴在她脸上遮挡视线,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清。
混蛋!
缰绳被割断了。
玉心骑了她的马跟在后边儿,发现前方马车不对劲,立即摔鞭追了上去。
发疯的马匹带着车厢横冲直撞,偏离大道,往山野奔去。
“郡主!郡主!”玉心大喊,她紧紧咬在马车后,因要控制方向,一直未超过失控的马车。
“玉心。”卫翕从车窗探出头,车厢晃的厉害,差点没撞着她。
“你快看看,前方有没有适合跳车的地方。”
玉心快速朝前方打望,“郡主,前方有一片草甸。”
卫翕缩回头,握住齐佩佩的双臂,“佩佩,等会儿我抱着你一起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