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赎罪。”晨曦殿女官姗姗来迟,“方才静妃娘娘先郡主一步至晨曦殿,奴分身乏术,这才怠慢的了郡主。”
“无碍,是本郡主在这儿与婢子说了几句话才耽搁了。”
殿中置有一面一人高的大鼓,牛皮鼓面上立着一纤纤美人。赤足轻踏,沉响的鼓声朝四周扩散。
此时,鼓点渐弱,一首战曲趋近尾声。
彩衣飘飘,美人纵身跃下,一曲舞毕。
“郡主。”
“本郡主来的不巧,看来是无缘目睹惠婕妤的舞姿了。”
惠婕妤粉黛未施的脸上还挂着两粒香汗,“郡主想看,以后多的是机会。”
卫翕微微勾了嘴角,往里走,“静妃娘娘。”只点点头,“腰伤未愈,还请静妃娘娘原谅翕儿的失礼。”
“既是腰上有伤,你们两人还不快扶郡主坐下。”静妃颇具威严,行为举止带着英气。
惠婕妤道,“两位稍等片刻,妾换了衣裳便来。”
蹁跹而去,殿中一时只剩卫翕与静妃。
对卫翕一番打量,静妃评价道,“许久不见你,性子真是温和不少。”
卫翕自嘲道,“身子不大好,也没甚力气闹腾了。”
“哼,就是娇气。”语气里多有贬低。
卫翕听过,也只是喝了口茶,装聋作哑,全然不在意静妃的嘲讽。
“太后卧床,你不在寿阳宫待着,跑这儿来作甚?”
“听说宫里新添了位美人,还把焦、鹿两位夫人的风头夺了。翕儿好奇,便来瞧上一瞧,看看是这位绝世佳人究竟长甚模样。”
卫翕抿一口茶,又将话头抛了回去,“那静妃娘娘您,是否也跟翕儿同样的目的。”
静妃娘娘睨了她一眼,闭口不言。
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
惠婕妤换了宫裳出来,“这几味点心是御厨才送来的,请娘娘、郡主品尝。”
“本宫有一疑惑,想请惠婕妤解。”
“娘娘请说,妾尽力而为。”
“听圣上说,你会‘八百里穿云’,本宫想知道,是谁教的你?”
“娘娘误会,妾舞的不是‘八百里穿云’,而是以其为基础,根据宫人记忆,重新编排的一支舞。朝阳公主早殇,世上已无人再能舞。”
当初殿上,朝阳公主的一曲“八百里穿云”剑舞本为即兴。哪怕她在世,也不能再舞一遍一模一样的“八百里穿云”。
静妃久久盯着惠婕妤看,似乎在验证其话语真假。
又是朝阳公主,卫翕暗自打量着惠婕妤。从太后病倒,再到赵氏姐妹失宠,这些事仿佛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像是被人一步一步算计好的。
可这两件事的关联在哪儿,要达到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宫。”
静妃不想与惠婕妤有太多的纠缠,问过之后,便径直离开。
惠婕妤执起海棠坠枝白瓷壶,倒一杯热茶。双手捧着杯盏,热气氤氲了姣好的面容。
“不知郡主心中,又有何疑惑?”
静妃一走,惠婕妤整个人都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