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推门而入,“郡主可是被吵醒了?”
“发生了何事?”撩开纱幕,使得她看的稍清晰些。灯火明明,外面人不少。
“是宁清、晨曦两殿因蜡烛燎了纱罩而走水,索性发现的及时已经扑灭。内仆局的太监们不放心,正每宫检查,免得再出纰漏。”
亡羊补牢,此时宁清殿外已跪了一众等候处置。
陆皇后披了大红貂毛暗金绣纹的斗篷,脸上是掩不住地愠色,发落了今夜轮值的内仆局太监,却也无济于事。她堂堂一国之后,竟无殿可居,简直可笑。
“娘娘,甘露殿已收拾好。”身边的女官燕霜禀道。
要她皇后居妃嫔承恩之所,教她颜面何存?陆皇后忍下怒火,“立政殿呢,工部修了一月还未修好?”
“今夜圣上歇着惠婕妤处,晨曦殿突然走水,圣上发了好大的火,已带着惠婕妤在立政殿宿下。”
陆皇后面朝立政殿的方向,犹不言语。
燕霜见自家娘娘默不作声,继续劝道,“明日掠古、胥方使臣来朝,娘娘需得展现我丰朝国母威仪。还是,还是早些歇息。”
良久,“去甘露殿。”陆皇后终究妥协,她是一朝国母,理应宽容大度,大局为重。
闭眼至天亮,卫翕找以往的时辰起身。
许是夜半被人吵醒,卫翕下半夜睡的不甚安稳,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往脑袋里挤。
梳洗完毕,带着玉心、蔚然去正殿伺候太后。
“太后,您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这两日太后的身体有好转的迹象,慢慢能下了床榻去院子里走上几步,真是令人高兴的事。
卫翕接过元姑姑手里的篦子,为太后篦头发。
太后亦觉得自己的精神尚可,“翕儿今日,可愿陪哀家下两手?”她已多年不下棋。
“翕儿当然愿意,到时太后可别埋汰我是个臭棋篓子。”她不善棋道,却喜欢找人博弈。每每与人下棋见盘上局势不对,便一挥衣袖毁局玩儿赖。
太后当然明了她的臭手,毫不在意,“景春,拿棋盘来。”
摆了棋盘在胡床上,挨着窗,窗外正对着院里的梧桐树,鹅毛飘飘,竟下起小雪了。
“太后可要让我两子。”才揭了盖子,棋子儿捏在指尖未落下,卫翕便开始使起小性。
太后愣了下,问道,“哦?哀家为何要让你两子,道个由头来,有理哀家让你两子也无妨。”
卫翕笑得眉眼弯弯,“太后棋艺高超,翕儿自愧不如。若您不让翕儿两子,翕儿无力招架很快便会弃子认输。棋下得这般没有悬念,岂不扫了您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