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兰抱紧了怀里的阿尔斯楞,一手牵住般若。
冯昂看着眼前的璇玑,与年少时一模一样,稍显丰润,绛色衣袍只有她才能穿出艳而不媚,如丝绸般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头戴一顶珍珠软冠。与素来以美艳闻名的北庭女人站在一起,也不显逊色。
“阿璇,阿璇,多兰....”匆忙而来的默啜慌了神,他听闻有刺客翻进璇玑的院子,多兰与般若都在。
穿着王袍的天授大可汗迎着日光而立,湖绿色的眸子里带着凌厉的杀气。
沙场上相见,毫无疑问,冯昂是畏惧默啜的,
“带下去,关进死牢。让你们皇帝来赎。”
多兰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早早地就说要回去了。默啜看璇玑哄着阿尔斯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要憋在心里。”璇玑不知何时,从背后抱住他。
“阿尔斯楞睡了,我知道,孩子出生之后,我就一门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冷落了你。”她柔声细语,是默啜一直避之不及的温柔乡。
默啜牵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低头细细轻吻。
“今日见着冯昂本尊,他不如汗王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汗王还不放心嘛?”璇玑打趣着,“啧啧,这醋味儿,吃面都不用佐料。”
璇玑与冯昂曾有婚约,默啜是知道的。其中原委,默啜也猜得到。璇玑于篡权之人终究是个威胁,她仍有人暗中庇佑,否则不能平安长大。远嫁是个能保存颜面,又能将她永远逐出朝堂的好法子。但他并非因为二人旧事而分神,他今日赶到时,璇玑手里握着刀,凶狠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起。
那样凶狠的娄璇玑,默啜从未见过。即便是她暗中毒杀斯兰,也不是发生在默啜眼前。默啜今日见了,才知道她也有这样的一面。人说为母则刚,可若她本就生而如此呢。
“阿璇,答应我,不要再那样贸然冲上去。今日你遇见的是冯昂,可下一次,不知道是谁。”默啜道。
璇玑沉下脸,“是谁都好。只要伤我的孩子半分,我都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当北境驻军知道冯昂硬闯格尔木宫,被默啜擒拿,索要五千锭金子才放人。驻军中的几位将领当然是震怒的,震怒之余又不敢上报南都,想着他是天命大妃的旧相识,将他暂时丢在了北庭。
死牢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这是一个硕大的地洞,不见天日,只有狱卒手中的几盏灯照亮。冯昂这辈子从未进过这样的地方,可许清渠,却在这里待了五年之久。
默啜清晨醒来时,璇玑已经起身了,她穿着件单薄的寝衣,倚在玉枕上,逗弄着怀里的阿尔斯楞。自打生完孩子,默啜就没能和璇玑亲近过。默啜私下问过王胜,出了两个月,她身体无虞就能亲热。默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从前对这些事十分冷淡,但璇玑就像是一剂毒药,尤其是生完孩子,带着母亲的模样,勾得他想要更多,要的更狠。
阿尔斯楞猛地哭起来,璇玑抱着哄,却怎么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默啜起身道:“让我试试,阿璇。”
默啜从璇玑手里接过阿尔斯楞,熟练地托住他的小屁股,一会儿阿尔斯楞便在父亲的怀里吮着手指睡了。
默啜将他放回榻边的摇篮里,翻身搂住要起身的璇玑。默啜总闻着她身上带着股子奶腥味,像是画饼充饥那般诱人的香气。
“我可不想担负红颜祸水的罪名。”璇玑扒开默啜胡乱的手,娇嗔道。